“我不是你,我不能生就一张美貌的面孔还容忍有人将它毁去,不能容忍明明早已成年却还被困大漠不得见江南风光,不能容忍随侍左右还得时刻想些恭维的词。”

“更不能容忍——”

“更不能容忍她将酒后的说心里话都当做是恩赐。”

柳无眉干脆把被压制许久,已然将她心性扭曲的心里话全吐露了个干净,头顶振落下来的黑灰色翎羽在她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也让她眼神中的偏执愈发明显。

事态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她好像突然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又一次抬起长剑,即将迎接下一轮飞扑的曲无容忽然听到,柳无眉这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控诉之后,是她突然转轻,却字字惊雷的话——

“我怎么会像你呢,你的父母死在石观音的手里,却还在此时当你的好徒儿。”

“你说什么?”曲无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远处半天风客栈里,从窗口探出来的人里有不少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自然也听得见柳无眉此时说的话。

这怎么还从石观音的徒弟来找茬,变成了石观音背叛的徒弟来揭露另一个徒弟的血海深仇了?

可那群人可以短暂来一出吃瓜看戏,身处鹰爪威胁之下的曲无容却没有这个分神的权利。

秋水白练的剑光向上挥出,还没有与对手相触已经收了一半的去势。

这些飞鹰纵然被长孙红半驯化,发现猎物呈现出的破绽后的捕猎本能却不会减少半分。

一只居高临下的捕食者便在此时朝着她抓来。

柳无眉眸光冷淡地看着面前失态的曲无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