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本正经地苦恼着。
“砰砰——”
“何事?”
虞玓低头系着腰带,对于屋里的狼藉他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郎君,方田间在外头等着了。”
是徐庆。
虞玓穿戴好衣裳,往外面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走了回来,偏过头去看了下水面里的倒影……罢了,就说脸上这块是撞到的。
昨夜太子跟发了疯似的,虞玓不知喃喃说了多少句莫要留下痕迹,虽勉强在衣裳之外没有明显的吻痕,可遮挡在衣裳下的皙白皮肤却布满了斑驳的红痕,若非心里还秉持着要尊敬的念头,哪怕是虞玓现在都要遭不住吐槽起来。
他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腰,迈步出去了。
屋外的方田间带着人半蹲在墙角,那一溜儿看过去就跟还没有拔起来的大萝卜似的,恹恹的模样难得没什么精神。这对这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简直是难得的事情,虞玓挑眉看着他们的模样,本是想开口询问,突地眼神一凝。
比方说,方田间朴素的灰衣上,有一小撮明显的黑毛。
虞玓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罪证确凿,怕是后半夜那位又做了什么。
想必大半夜在床头看到一只狰狞的凶兽……很是凶险罢。
顶着方田间幽怨的眼神,虞玓面不改色地说道:“有什么要事?”
“郎君。”方田间站起身来,凑在虞玓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虞玓闻言蹙眉。
他捏了捏手指,洒落的晨光打下一片瘦削的淡影,虞玓背着手在庭院踱步,一步,两步,旋即他站住,对方田间说道:“我们得来个大的。”
方田间:?
…
泉州府。
临近除夕时节,阴沉了小半月的天际总算清透晴朗,阳光铺洒在屋檐街坊的斑驳光影下,稍稍回温的暖意让这辞旧迎新的氛围都浓烈了许多。百姓们热闹地备着年货,走街串巷的货郎赶着这最后的时节做上一整年的大买卖,欢声笑语响彻整个州府。
春节要到了。
一座占地甚广的宅院中,远远望去皆是穿戴差服来往的官吏。
张干搓着手站在廊下,身后几个佐官侍立,就连长史司马录事参军使等也都在。再往后是几个平日商谈事务的幕僚,只是在这种明面上的大事他们还是要退避一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