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啊……
虞玓的视线慢悠悠从书信挪到窗外,这可真是个不妙的信息。
…
白霜生了个女娃娃,把程二丁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带有几分豪气。还连续请了几个相熟的一起去吃酒,虞玓也一起去凑过一次热闹。
但是他也只去了一次。
有他在,聚会总是不会多愉快,对这点虞玓还是蛮清楚。
他去探望过两次白霜。
初为人母的白霜看起来神色红润,眼中也带着柔和的亮意。那个娇娇的女娃娃就躺在她的身旁,用一个小包裹起来,红彤彤的颜色逐渐褪.去后,连小拳头都是白嫩.嫩。
虞玓入神地看了她许久,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脸。
几乎是刚碰到就收回来了。
白霜忍俊不禁,“郎君,她还没那么脆弱。”
虞玓摇头,轻之又轻地拍了拍这个小小的包裹,低沉地说道:“太小了。”
人自初就是从这么娇嫩的存在一点点长成。
虞玓:“姐姐,等你出月子后,让程二丁带着你先去州城吧。”
白霜的脸色微变,眉眼垂落看着那个还在酣睡的小不点,“出什么事了?”
“有可能出事,也有可能不出事。”虞玓敛眉,“若是前者,是好事。若是后者,就麻烦了些。但是总归去州城安全些。”
若不是怕白霜刚出月子禁不住颠簸,他只会希望越远越好。
“郎君……”白霜欲言又止,但是虞玓冲着她摇了摇头,温和地说道:“姐姐,你已经陪着我走了许久。”
他的眼神有些悠远,“一程一路,你能陪我到这里,已是足矣。接下来,该是程二丁陪着你走了。”
郎君的眼神清透明亮,白霜甚至能从中看出微弱的笑意。
他近似温柔地拍了拍小包袱才站起身来,虽然默然无言,却也让白霜不由得低头红了眼,她有种自己抛弃了郎君的错觉。虞玓却好似察觉到了白霜的情绪,原本打算离开的步伐停住,“纵然是家人,路途也各有不同,姐姐有自己的日子要过,这本就是应当的事情。”
他顿了顿,似乎这部分的内容终究有些触及到他的薄弱处,虞玓摇着头说道:“我在此处总是弱了些,若有做得不当,姐姐直说便是。然你不是我的负累,我亦不是你的包袱。”
虞玓难得说这种剖析又煽情的话,仿佛说出来后自己也有不知为何的难为情,便紧着往外走了两步。白霜眼见他要走,便咬着牙说道:“只是郎君需得答应我一件事,倘若日后安好,必定要报个信。”
虞玓浅浅笑起来,“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