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令知道纸张难寻,看得眼睛都直了,“县尉,这,这未免有些……”
“浪费?”
虞玓偏头看他,手里的几张残页脱了手去,飘飘荡荡地跌在燃烧的炭盆里。
胥令咽了咽口水。
虞玓自问自答,幽幽地说道:“这确实不错。只可惜秘密就是秘密,比起人命,有些东西还是继续藏在地下更为妥帖。”
火苗不断舔舐着碎落的纸张。
虞玓想,他大概知道那盒子里面藏着的,又是怎样一个秘密了。
还不如沉江。
虞玓很有耐心地坐在炭盆边,认真地把那几十本自己一一誊抄的簿子全部撕碎,亲眼看着火苗舔舐干净每一寸字迹,这才收回手看着最后的余光。
火苗自然是在不断暴涨。
毕竟燃烧的物体充足,这让屋内也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虞玓起身去开窗散味,丝毫不觉得他花费了那么久才翻译出来的东西全部丢进炭盆是一件暴殄天物的事情。
等胥令把那盛满一盆的炭盆端出去的时候,上面已经用冷水浇灭,少了炙热的温度。虽然里头应该已经没有能看的东西了,但他还是忍着温度去翻检了一下里面的残骸,当他确定真的是一无所获的时候,也不由得露出苦笑。
县尉真是一个谨慎的人。
也谨慎过头了。
他洗了手,把东西都处理干净后,才在衙内走动的时候,“不经意”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确定他说了?”
屋舍内,虞玓揉了揉眉角。
徐庆点头。
“上次跟踪我去石头巷的人,也应当是他了。”虞玓道,“左不过他做的事情都是琐碎的杂事,还是留着以观后效。”
“县尉,您是打算……”徐庆有点担忧。
虞玓摇头,“若是一直挨打,就容易陷入被动。但若是过于主动,反而会露了痕迹,你等着看吧。不管是郑寿铉还是刘实再,都不会憋那么久。”
尤其是刘实再。
虞玓身为县尉,要动郑寿铉还是比较麻烦,可是对于刘实再……要收集证据并非难事。也不知道是刘实再在县衙内横行的时间久了,忘记世上还有国家法度,还是他压根就没把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就连善后也不屑去做?
徐庆忍不住摇头。
若是郎君真的想要整谁,那人必定是不快活的。
…
没过两日,刘实再很快就感觉到了这点。
他坐在主簿屋舍内,抬手揉了揉鼻子,挑眉看着回话的人,“你刚刚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