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缩了缩脖子,轻声说道:“我们一道出门去,在那胭脂铺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口花花的混子。对白霜……不过都被我赶走了,只是那胭脂铺的老板却同我们说,让我带着两位娘子赶紧离开。说是这些混子都与镇子内一个张姓大户有关,若是被混子们看中的姑娘,不多日或是被王家强掳,或是强纳做妾,尤其是这外地的姑娘家更有可能……”
他巴巴地说完这些话,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这屋内因着他们在说话,也没人敢进来点灯,故而徐庆压根看不清楚虞玓究竟是何表情,只听到他冷淡地开口,“我知道了。”
然后就没再有声讯。
他悄然退了出去,而白霜进来点了灯,再站在虞玓的身后给他擦拭着头发,动作轻柔地把那湿哒哒的头发擦了个半干,才轻声说道:“郎君怎么还在生气呀?”
“白霜姐姐觉得我不当生气?”
徐庆所讲的事情其实是个极其俗套,非常寻常的事情。似乎在那些话本杂书里头,总爱有那么几个猴急乱来的子弟,别的不爱就爱那强抢的举动。简直让读书的人以为玷污了自己的双眼,深以为写书的人不通人情,哪有这般鲁莽冲动的事?
却未想到许多话本里的故事,原是来自于世间,需知道还有更多会让人深感荒谬之事。
白霜淡淡地说道:“明日我们就要离开,您又是个护短的脾性。若是因此起了冲突那该如何……我只希望郎君这趟行程平平安安,不出任何的岔子。”
虞玓低低笑起来,“不过是一夜的时间,白霜姐姐未免高看了我。”
白霜抬头,道:“算是我多虑了,只不过今夜还是让徐庆守夜吧。”她温柔地说着。
若是虞玓真命徐庆离开,徐庆也什么都做不了,白霜这话不过是含着一层潜在的意思,希望虞玓当真是不打算做些事才好。
虞玓挑眉,接过白霜手中的帕子,下意识扫了眼软垫子的方向,却发现本该躺在那里的肥坨坨消失了。因着虞玓和白霜是背对着他的,故而他也分不清楚究竟是时间到了,还是猫出去闲逛了。这样的想法只在心中一闪而过,虞玓便低了头擦干发尾,自取了那一路读来温习的书籍来读,那烛光剪影的模样,还真是有种儒雅君子的模样。
夜间徐庆就麻溜地卷了铺盖过来了,往日虞玓自是不会让人打着地铺而他自己睡着床榻,今日因着白霜的话,故而不得不特例如此。
徐庆讪笑,顶着郎君幽幽的视线却不敢避开出去。
白霜虽然看着只是个奴婢般的身份,可虞玓院里的人都知道她本是自由身,而郎君更是把白霜当做亲姐姐来看待,故而这有些时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事。
熄了灯后,躺在门口的徐庆哀哀叹气,也庆幸这铺盖卷的地方正是在门口,距离床榻的位置可说是最远的了。至于为何那么大的空地偏生要睡这里……这不是徐庆觉轻,一旦虞玓打算从门出去,立刻就能把徐庆惊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