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亦步亦趋的憨憨模样瞧来也是有趣,不过大嫂是个严肃的人,轻易不许自家儿子做出如此无礼的事情,虞玓甚少插手侄儿的教育问题。
不过弘儿之所以喜欢赖在虞玓这里,多少也与他父亲缺席有关系。虞陟现在可不是当初清贵的起居舍人,被调职到吏部后,虽然还是个小官,却也多少接触到了朝中事务,忙得有些顾不得家里。虞弘出生这一年多里,少有与自己儿子接触的时候。
而虞弘早慧,不过小小年岁就敏.感异常,也少有做出逾距的举动。
就是总爱踉跄着两小撇腿往虞玓院里跑。
而这日虞玓正有点头疼地看着王老夫子和直学士前后脚给他布置的功课,索性不去理会,收拾完后牵了红鬃马回家去。
自崇贤馆回来后,虞玓看到围墙上趴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猫,懒洋洋打着盹儿的模样很是闲散,因着蜷成半身的模样,没人看得到他的肚皮,皆以为都是大嫂院子里的那只煤球。唯独虞玓看了却有些惊讶,几步走到墙下抬头,“……”
他的嘴唇轻动了几下,却没有直接叫出名字。
这是大山公子。
煤球的肚皮是白色的,而大山公子是通体漆黑,唯独尾巴尖上才有一点点白色。他站在围墙下看着那只庞大而恣意的黑猫,好半晌后这猫突地从天而降,猛扑到了虞玓的怀里。沉甸甸的冲撞力道让虞玓控制不住往后倒退了几步。
咳。
虞玓吐息,把刚刚撞击的力道松懈下来,轻声说道:“你怎白日过来了?”他抱着大山公子往院子里走,迎面撞上了从库房出来的白霜。
白霜默默地看了眼虞玓怀里的大山公子,眉眼微弯地说道:“郎君可算是光明正大了。”她的话里有点揶揄,虞玓生受了这份不白之冤。
他可没打算把大猫给藏起来。
这不是每每他出现的时间都是在晚上吗?
虽然虞玓和白霜坦白了大山公子还活着的事情,可他的出现往往都是在深夜,虞玓也不能大变活猫给她瞧,久而久之白霜反而以为是当初的遭遇让虞玓有了戒备,做了那金屋藏猫的事情。
虞玓:……
笑话,这么个院子他还能真的把猫给藏起来不成?当初在石城县,大猫本来就是见天往外蹿的脾性,怎可能是栅栏关得住的?他本就是一头肆意自在的兽。
只是虞玓就是那脾性,懒得解释了。
在白霜揶揄的视线中,虞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大猫溜回去了。
进了屋舍换了鞋,虞玓这才淡淡地说道:“都怪大山公子,我好像被白霜姐姐误认为是某种拥有奇怪爱好的人了。”他的话听起来本该是有苦恼的语气,可却平淡自如地连起伏都没有。
大山公子懒洋洋地窝在虞玓的怀里,打着盹儿的模样就像是完全不打算从虞玓的怀里下来。说实在的大猫的重量是够沉的,哪怕虞玓一直在锻炼身体,甚至已经勉强拉得开强弓,可以他的手劲在一刻钟后,胳膊还是开始酸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