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陟默默钻研到了天明,在第二天睁着一双兔子眼被房夫人问了好几声,完全不敢探头回答。
今日是旬休,虞玓难得睡晚些才爬起来。
窗外鸟鸣,清脆的响动让虞玓出神听了好一会,这才起身换衣梳洗,外头有扶柳来候。他听到扶柳的声音,这才想起今日清晨白霜怕是回家去去了。
虞玓强让她每月至少能在家中待十日,故而每隔几日她都会回家去看看。
“扶柳,通知厨房,下午不必准备。”
虞玓下午已经有约了。
扶柳记下此事,端来了早食,都是些清淡粥菜。
早食后,虞玓在书房检查了两位账房先生送来的账簿,他们是专门请来负责查账的。两位账房先生不隶属任何的店铺,只每月盘算完各店铺的账簿情况后再来和虞玓汇报。
虞玓雇佣他们的钱财丰厚,却也提前说明,但凡有一次和掌柜们贪墨勾结,就直接扭送官府。而虞玓本来就不是个吝啬的人,出手极为大方,那些掌柜的要拿出能贿赂账房先生的价格怕也算是难事。
两位账房虽然从来都不曾与虞玓见面,可在最初被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轻视。他们不知虞玓的身份,但这负责的店铺收益却不是那么得用,全然浪费了他们的才能。
只不知后来究竟是何变故,每月的进益逐渐增多,就连跑腿的小厮活计都满脸笑意。账房们再查,这最新一月的收益,比之最初至少翻了十倍。
这其中的变故,直到后来某日才被他们所知。
那主家对他们出手大方,对店面的掌柜活计学徒也是豪爽,按照每月的收益几何,若是达到门槛就会有所谓的激励工钱,每月一结算直接发放。那名下收益最高的店铺,竟有人破天荒在一月拿了三贯钱,这可还不算他自有的工钱。
这种激励让如同死水的店铺迅速活了起来。
虽账房称赞不已,却也深知这需得是足够强有力的掌控,才能让这些所谓的激励工钱下发正常,不然光是那些掌柜的就足以眼红滴血了。只后来账房们还知道,掌柜的工钱还有一部分,就是自这底下的学徒活计的激励而生,按照比例每月也会派发激励工钱。
底下的活计学徒赚得越多,卖出去的越多,掌柜们本身的激励工钱就越高,这无疑是让他们少了些打压的心思。
当然,后续账房们还是表达了这部分的支出也要记录在册的意见……不然这月底的收入支出一抹谁知道到底有没有盈利?
那些店面在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已经稳定下来,虞玓也只在每月查账的时候会看几眼。至于赚多赚少对他来说并不在意,当初之所以雇佣账房,是他不能容忍有人在肆意胡来而已。
把账簿和昨日未写完的文章补完,已经快到午后。
虞玓看了眼时辰,换了外出的衣裳,拎着马鞭去了马厩。红鬃马在这马厩里算是老大,独自享受着一栏的地位。
他到的时候,红菩提正在咬着绳子。
那马脖子伸得贼长,扒拉着短短的绳子啃得非常愉快。
他从旁伸出一双手,用力拽断了那藕断丝连的绳子,漫不经心地说道:“都说了不必给红菩提上套。”
那负责马厩的家奴哭丧着脸说道:“二郎,这马在您的面前乖巧得很。可您走后,她定要给她上了绳索才愿意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