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呆坐着的模样有点可怜,分明是虎背熊腰的模样却缩成一团。
虞玓无奈,回头同许娘子轻声说了几句,她带着屋内的侍女离开。而虞玓捏着巾子搭在程处弼的脖子上,“大兄就这般向往?”
程处弼拿着巾子擦了擦,索性把脸闷在巾子里说道,“两位长兄在前,门荫此事对我来说走不大通。总不能一直坐等阿娘帮我筹谋,且老头子岁数已高,朝中这些老臣老将渐渐退下。男儿在沙场建功立业,唯有战事才来得最快。如夜郎国反这样的事,难有二次。我不知老头子为何一直不允,他应当是知道我心思才是。”
虞玓在程处弼的对面坐下,因着只有两人在,他倒没那么拘束跪坐,“你与两位长兄关系如何?”
程处弼从巾子里露出一只眼,“待我极好。”
虞玓若有所思,这就是程处弼不欲与两位长兄相争,欲要往他处使劲的原因。他垂眸,稍显淡漠地说道:“大兄这样的心思,同老国公夫人谈过吗?”
国公夫人?
程处弼愣住,大脑袋靠在胳膊有点发蒙,“我娘,我娘肯定是……”他的话还未说完,那眼神就逐渐飘远了,声音也停了下来。不多时,他用巾子狠擦了一通自己的脸,把本就晒黑的肤色揉得愈发通红,闷在巾子里骂了几句连虞玓都听不清的话。
不过听起来,更像是在骂自己。
虞玓站起身来,漫步走到程处弼的身旁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大兄莫要与长辈离心,到底是为你着想。不过凡事若要成行,你不定要先同家里支气。”
他漠然说道:“先斩后奏,也不是多难的事。”
程处弼闷闷笑了两声,终于抬起头来,“二郎,你可真是个小滑头!”
虞玓闻言,眼神有点飘远。
说来,太子殿下也常爱指着他说他小滑头,眼下程处弼也是这般说。可虞玓惯来认为他是个严肃正经的人,滑不滑头,那定然是与他没有关系的。
虞玓:就是这样!
这场酒席,以程处弼去隔壁把秦怀道与柴令武狠揍了一通落幕,房遗爱因为是个文弱书生而被放过了一马。
虞玓看着这场闹剧,有些头痛地觉得最近郑娘子怕是不会再欢迎这几位了。
夜幕深沉,还未到宵禁,因着程处弼被虞玓给弄醒,倒也能自己骑马了。柴令武自告奋勇要帮着程处弼送虞玓归家,离开前程处弼和虞玓确认再三,又频频告诫柴令武后这才骑马跑了。
红鬃马不必虞玓使唤,就啵得啵得地跑着。柴令武骑马不紧不慢地跟在虞玓的身旁,“程处弼那家伙未免太护着你了。”
虞玓淡淡说道:“真心换真心,这点道理看来柴世子是半点都不懂。”
“我哪里没换了?”柴令武叫屈,“你眼下骑的马不是我送的?”
虞玓挑眉,“是我赢来的。”
柴令武:呸!
想起这件事他就肉疼,这匹马可是他好不容易购入的,那段时日因着太子殿下与魏王殿下的矛盾,他在其中多次接触了虞玓,有刻意刺激的成分……但是输掉红鬃马确实让他肉痛!
这是钱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