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翼叹息,揉着眉心说道:“他聪明是真,求贤也是真,不过这人向来清高傲慢,看不起粗鄙之人,我同程处弼他们几个关系好,倒也成了魏王眼里的下等人。试曾想这般备受帝王宠爱的子嗣,如何能真的有那贤良宽厚的品行?可不是人人都能如皇后娘娘那般仁慈和善。”
程处弼抬手拍了拍李翼的肩膀,然后说道:“你就这么过来了?难道不防着他恶人先告状?”
李翼郁闷地说道:“气过头时,同他打架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圣人如此宠爱魏王,纵然我去告状求情又如何。”要说圣人会因为两小儿彼此的打架而下旨训责李翼,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李翼可能自此在圣人面前挂了名号,还是不良的那种。
李翼这般心态,照理来说难得与李泰发生冲突,奈何他和李泰的冲突是日积月累,终究有忍无可忍的时候。
虞玓不知李翼与李泰究竟有什么瓜葛,只方才他称赞长孙皇后,倒是让虞玓想到了数日后的宫廷设宴,“虽圣人偏宠魏王,然皇后娘娘一贯公正贤良,数日后不是宫中设宴吗?”
他虽未说透,但是在座的两人已然听明白虞玓的意思。
李翼眼前一亮,登上一扫刚才的颓废,拍着虞玓的后背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他连说了两句,确实能看得出来此事还是有些压力的。
本来李翼对这种事兴致缺缺,倒也没想到最终还是得靠这设宴一事窥得机会。
他父亲唐虢庄王虽是圣人的兄弟,如今在外属豫州刺史,却是极为不起眼的一位王爷。若是因此为自家父亲招惹祸端,那实属麻烦。
经此一事,李翼和程处弼倒是和虞玓说了不少趣事八卦。
李泰因为太胖所以圣人特许他进宫的时候可以坐轿子;太子与太子妃成婚一年却杳无音讯,暗地里有不少人紧张;秦怀道他爹每次喝酒都会被夫人抓包,继而就是一顿骂,当真是铁娘子;某大人看起来严肃正经喝醉酒后却会抱着人嚎啕大哭……
诸如此类的趣事灌了虞玓一耳朵,让他牵着马归家的时候,还饶有趣味地想道:或许去问叔祖还能得到些更有趣的事情来。
等虞玓回家后,正巧白霜与刘勇刘庆也前后脚回来了,他们登时就去拜见了自家小郎君。
虞玓细细听完他们的对话后,清透漆黑的眼眸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残阳,片刻后说道:“莫要再追下去。”他这话是同刘勇说的。
白霜蹙眉,“郎君也以为其中有所不妥?”
虞玓半阖眼眸,看起来波澜不惊,“合该有人设套。”
白霜一惊。
她下午同刘勇一起去见了中人,却是一前一后分开去的。
刘勇离开后,戴着帷帽的白霜带着徐庆进了中人的宅院,佯装是初来长安的商妇,欲盘些急于转手的店铺。那中人与她一一罗列,因着白霜穿戴虽朴素,可手腕不经意露出来的手环却值不少价,因而哪怕白霜再挑剔,那中人想做成这单生意,便罗列尽了手里仅有的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