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县令莫名松了口气,却又泛起不知缘由的郁闷,不知是对虞玓的还是对这个仵作的。
何县令眯着眼挥了挥手,“既然消除了嫌疑,这事便算了。可这只大猫如此凶残,虞玓,你可要严加管教。”他现在看着虞玓就心烦,如果不是此事牵涉巨大,他真想虞玓也给按个罪名丢到牢狱里去。
坐在他左下的老县丞或多或少猜到了县令的心思,心里暗自摇头。
要是真的有那胆量倒也无所谓,虞家只剩下虞玓,真丢进去蹉跎死了也就没人伸冤了,可惜县令谨慎过头的性格被人堪破,反而一直被人拿捏着,当真是纸老虎!
虞玓默然不语,欠身后,便抱着那只散发着莫名郁闷的大猫出去了。
何县令摆摆手,让屋里其他人也一并滚出去,这内衙里只留下老县丞和何县令两人。
待屋里的人全离开后,何县令叹气对老县丞说道:“你说得果然没错,这县城内近来刮起来的风声不大对头。或许当真是有人借着大猫的名头借刀杀人,杀了那死者后把罪责全推给虞玓的这只大猫。”
近来县城里一直在疯传虞宅中的恶猫,这以往也有过这样的传闻,可多是说其看家护宅的本领,一日之间口风突变,不得不说真像是有人在背后推动,意欲让县衙做出相同的判断。
老县丞在这县城里多年了,这推波助澜的势头一起来,就让他有些坐不住了。这手法当真是不错,只是碰到了老县丞这样的老手,轻而易举发现了这其中的微妙差别。
老县丞意有所指地说道:“现在就只看究竟是内斗,还是一锅端了。”
西北坊的尸体有问题,意味着张三米铺也有问题了。
何县令捋着胡子颔首,“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把消息送往陆公,等他们示下,就能把西北坊的人一网打尽!”
老县丞吃茶的动作一顿,附和着何县令笑起来。心里却是把何县令这种胆小畏惧的心理腹诽了千八百句,便是那西北坊里藏着十几个人,以县衙里的人手还是能拿下来的。
何必牵扯到陆公呢?
单凭这一来一回都不知要徒生多少事端!
这边内衙面上其乐融融,丝毫没有刚才那叱责暴怒的模样,那厢虞玓带着大猫走出县衙,却发现外面围着许多的人。
他站在县衙的门槛内,漆黑清透的眼眸看了一眼那些围观的人。
“这就是那只大猫?”
“能不能打死啊……看着甚是吓人,浑身黑魆魆的……”
“我听说这只猫能把人给啃死了!?”
“果然是个怪物,明府怎没把它抓起来?”
“这个重量可真沉啊……”
那些纷杂的对话有些传入了虞玓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