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来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是两年时间过去了。林琅在去年春闱的时候,和同窗一起去京中试了试,结果遗憾落榜,先生说他火候未到,还需要再历练历练,等下一次必中的。
倒是林琦厚积薄发之下,一举考中了举人,让原本不太满意的诸葛夫人高看了一眼。如今两家已经商量好了婚期,放在了今年冬天办婚事,到时候两人成了亲,就可以准备着春闱的事情了。
至于林墨这两年,除了帮林母管家之外,就是忙着绣嫁妆。她今年也十五了,苏白当初在萧家老太太去世后,执意为她老人家守孝三年,等明年出孝后,估计就要操办婚事了。
林墨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看法,这个世道本就是如此,她若是不嫁人,林家族里还有一群弟妹小辈,可都要被人戳脊梁骨骂了。所以嫁谁不是嫁呢,起码苏白她是见过的,模样俊朗,为人也很是孝顺知礼,自己算下来并不亏。
而且苏白也算得上贴心,他虽然人在鲁东,可时不时的也会让下人往返扬州,送些礼物过来,说不上多贵重,难得的是那份心意。林墨投桃报李,每次给自家长辈和哥哥做衣裳时,也会给苏白捎带一份,如此鸿雁传书一般,倒是培养了不少的默契。
这一日,是林如海的生辰,因着不耐烦送礼的人,他特意对外声明不办宴席,故此只有林如海一家和林墨一家,围坐在一起吃了顿家常便饭。
说是家常菜,其实也是上上下下换了好几轮菜品,凉的热的锅子拼盘点心水果,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才撤下去。
等到吃罢饭,黛玉和安哥儿两个,被奶娘领去花园子里消食。而几个男人则是到书房说话,女眷们去了花厅聊天。
才只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林墨就看到贾敏几次用手捂肚子,脸色也有些苍白,额角甚至还渗出了几滴汗水。如今已经进了九月,林奶奶甚至都穿上夹袄了,贾敏不至于冒汗。
林墨想了想,觑了个空子问道:“义母,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其他几人这才发现,林老太太忙道:“哎呦,可是刚刚吃了什么不对的,早起还好好的呢。”
贾敏摆了摆手,说道:“可能是我贪图螃蟹鲜美,刚刚不留神就多吃了半个,估计是克化不动。这会子觉得肚子里难受,隐隐的泛着疼。我喝口热茶缓一缓,一会子就过来了。”
林墨闻言走了过去:“不如我给义母把把脉?说来这段时间忙着,也许久没有为祖母和义母请脉了。”
“让墨丫头看看也好,她的医术她爹也说过,如今是不差了的。”林母忙说了一句,一旁的林雯等人也连连点头。
贾敏拗不过,只得把手伸出来,让林墨看看。原以为只是小事情,不料林墨的眉头却蹙起来,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她换了手连着诊了好几遍,却始终不敢吭声。
“墨丫头,这是怎么了,你义母她……”林奶奶有些纳闷的问道。
“清和姐姐,你劳烦去前院书房,请义父和爹爹过来,就说有要事。”林墨心电急转之间,沉声说道,“清云,你快点回去,把我书房左侧第三排的盒子拿过来,是那个黑色的盒子,别拿错了。”
两个丫鬟应声而去,而林墨则是从腰侧的荷包里,抽出一根银针来,对着贾敏等人说道:“我不太确定,可是这个脉象很是奇怪,既像是滑脉,又像是中毒。义母你忍着点,我要试试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会有些疼。”
屋里众人都紧张起来,贾敏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怕,墨姐儿你只管动手就是。”
林墨也不再多言,把银针放在蜡烛上烤了烤,眼疾手快的插入了贾敏左手的十宣穴中。停了片刻后□□,只见银针上泛着乌光,林墨又用手挤出几滴指尖血来,放到一个白瓷碟子里。
她正欲细看,林如海和林清、林琦三人已经到了。
林如海还未跨进门内,就连声问道:“发生了何事,清和急匆匆的过去说出事儿了,倒是唬了我们一跳。”
林墨和林雯二人起身行礼,贾敏也要站起来,却脚下一晃险些跌倒,幸好被林墨一把抓住,按到椅子上坐好了。
“爹爹,你来看,义母的脉象很奇怪。还有这银针也是黑的,这指尖血我还未来得及查看。”
林墨话音刚落,林清便从荷包中又抽出一根银针来,拨弄了一下碟子中的指尖血,沉声道:“粘稠粘连,色泽暗沉,确实是中了毒。”
“简直是岂有此理!”林如海夫妻两个还没有怎样,林老太太就摔了手边的茶碗,“查!给我彻查到底,是谁那么胆大,几次三番的冲我林家的当家太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