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心中一动,并未拒绝这个提议,反而附和道:“也好,那五姐姐你准备做什么样儿的,我和你避开才好。”

“鹤敞怎么样,听说鲁东名士多,大哥哥前几日送回来的信中,不是还说自己参加了许多文会吗?鹤敞倒是极有隐士风范的。”

林墨想了想,也觉得不错,接话道:“那我做一件斗篷吧,遮雪挡风使也是好的,配银鼠里子还是哆罗呢的呢?”

林雯当即就笑道:“我的配银鼠里子,你的配哆罗呢不就行啦,这还不简单。”

姊妹俩又说了配色、做工等等,还唤了丫鬟来开箱笼库房,寻上好的料子出来。一直等到贾敏派人来叫,两人才发觉,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吃罢饭,贾敏知道她们要给林琅做衣裳,十分支持这个想法,把林家库房里的大毛、小毛的皮子,翻出来好几大箱子,统统送到了两个姑娘的院子里。

“江南算不得冷,这些皮子咱们白放着,倒要霉坏了,给琅哥儿做衣服倒是极合适的。北方冬天的寒风不是说笑的,非得是这毛料子才扛得住呢,你们俩商量的,日常在屋里穿穿,倒是也使得,若是出去就不免单薄了些。”

贾敏看两个小姑娘沮丧的样子,安慰道:“你们俩且拿那皮子练练手,我早就吩咐绣房给做了冬衣了,到时候一并给琅哥儿送去,也叫他看看妹妹们的心意。妹妹们做的,总归是比绣娘们做的要贴心些的。”

林雯和林墨点点头,她们自然知道比起绣娘,自己的水平只是平平罢了,不过就像贾敏所言,重要的是那份心意,谁还缺一件衣裳不成了。

比起林雯而言,林墨的任务要重的多,她总不能只给大哥做衣裳,却漏了林如海一家和自家爹娘、二哥,自然是要一人一件才算是得体。更何况,林墨心底还有个想法,她想着给苏白也做一套冬衣。

萧家自然不会亏待了他,可就像是萧老太太那次说的,萧家再好也是外家,苏白在那里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而林墨是她的未婚妻子,日后是要携手一生的人。她给自家哥哥送东西的时候,捎带着给苏白寄去一件冬衣,倒也不是出格的事情。林墨模糊的想着,这件冬衣,或许也能暖一暖对方的身心吧。

饶是有丫鬟和绣娘帮忙,姊妹俩也花费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把一家上下的东西备好。从林老太太、林奶奶,到安哥儿和黛玉两个,谁都没有缺,手艺虽然算不得顶尖,但也看得过去,故此众人都很给面子的穿上,让两个小姑娘高兴了好几天。

林家的下人,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踏上了去鲁东的路程,去给林琅送东西。只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包袱里,还装着林墨悄悄给苏白做的衣裳,两套单衣,一套冬衣,俱是里外齐全的。

就这三套衣裳,可是林墨点灯熬油,偷偷做了大半个月的功夫才得的。还多亏了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帮忙,不然估计是赶不上林家的顺风车了。林雯也借着这个机会,悄悄给自己的未婚夫婿,做了一套冬衣,拜托府里的小厮送了过去。

两个小姑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暗喜全家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殊不知林老太太等都是过来人,谁会不清楚这点小心思,只是左右没有什么妨碍,倒是可以增进少年男女的感情。

故此众人乐见其成之下,只装作不知道,还背地里给她们大开绿灯罢了。

送东西的小厮,去的时候还能坐上船,可回来的时候运河已经结冰了。他蹭了萧家送节礼的车队,这才安安稳稳的回到了扬州,并且带回来林琅写的家书。

原是他在鲁东结识了几个朋友,还经由萧家介绍,可以去孔门书院借读一年。孔圣人在天下读书人心中,地位尊崇无比,孔门书院自然也是高高在上,等闲的学子若想进去听一节课,那是痴心妄想的。如今林琅有了这个机遇,当然会错过。只是年关将至,为读书计却是不能回家,与父母亲人一同欢聚了。

林墨一家虽然想念他,可也知道机会难得,只是心里不免难过。

倒是林如海和林清说起的时候,大喜过望,嘴中连连叫好:“琅哥儿此次,读书还在其次,难得的是结识了许多的同窗学子,日后都是他的人脉了。我原本还担心他只在扬州打转,认识的都是江南的学子,日后入了官场,许是会被北方派系排挤,如今可算是放心了。”

林清也为儿子高兴,心中感慨不已。自家儿子的天资,他是知道的,若是一直待在林家族里,充其量就是个秀才,说不定到胡子花白的时候,能得个举人老爷的称号,不能抵什么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