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每日早上,林墨和林雯去上课时,林清也就跟着过去,先为林家祖孙三口把脉,再根据他们的脉象,制定今日的食谱。在全方位的跟踪服务下,林家三口的身体,如今不说是达到巅峰水平,也比寻常人家好了许多,最起码与她们刚回到族中,那病恹恹风吹就倒的样子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了。

林老太太对此十分满意,心中暗暗想着,等到了扬州,务必要为林琅林琪兄弟俩,找个最好的书院。

初次之外,林清也没有闲着。自家的宅院,托付给了隔壁林大伯母一家照应,同时也把菜地什么的当做报酬,免费给了他家使用;村里的几亩良田,都选了忠厚老实的族人佃了出去,每年就和林如海家的庄子一起收租。

至于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况且扬州并不远,快马加鞭一天多也就到了,真有什么事情,来回也便利。

转眼三月过去,到了林家启程的时候,除了林清一家人外,还有个林雯小姑娘也跟着一起出发了。

原来贾敏教导她们姊妹一年多,早就对彼此有了感情,如今自己等人走了,单留下林雯一个,实在是舍不得。可林雯与林墨不同,他父母除了种地外,并无其他本事,勉强一家子跟去,倒像是打秋风的穷亲戚,反倒不美。

故此在与林老太太商量过后,由贾敏出面,把林雯和林墨姊妹俩,收为了义女,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带在身边,也不虞旁人会说什么闲话。

因为带着老人孩子,一路上大家走的并不快,一日只行百里就歇下了。如此足足花了四天的功夫,才到了扬州城。

扬州自古繁华,有诗言“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可见一斑。如今的扬州城,虽然不如唐朝时候鼎盛,被苏杭抢了风头,可依旧不容小觑,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是热闹非凡。

林墨和林雯两个,从小在村子里长大,连镇上都没有去过几次的,如今陡然见了此景,免不了好奇极了。林奶奶和林母也没有见过,一家子趴在车窗边上,惊叹不已,口中啧啧称奇。

还没等她们怎么看,马车就停下来了,原是巡盐御史府到了。

盐政是国税的大头,而巡盐御史则是出了名的肥差。这座官邸经过几代人的整修,外表看着虽然不算特别奢华,但走进去后可真是一步一景,精致美丽极了。

林如海早就安排下人,把院子准备好了。林老太太住了正院,林如海和贾敏住了旁边次一等的院落,而林清一家和林雯,则是住了前面的一处客院。说是客院,可也是前后两进半的院落,他们一家六口,外带一个雯姐儿,住起来也是宽宽敞敞的。

经过了半日的修整,晚间的时候,林如海举办了一场家宴,一是庆祝一家团圆,二是为了欢迎林清等人的到来。都是同族骨肉,又有林如海在场,故此大家也没有多避嫌,只拿屏风在中间挡了挡,男女各开了一桌,便在花厅一起用了饭。

“三姐姐,这锅好奇怪,它居然放到桌子上来烧呢。”林墨扯着林雯的衣袖,两人说着悄悄话。

正巧被林老太太听到,她笑着解惑:“这个东西叫暖锅子,是北边传来的吃法,咱们江南倒是少见。这暖锅是要一边吃一边煮的,吃个热乎劲儿,北地严寒,若是不用这个,饭菜端上桌,不一会儿就凉了,人吃了就要不舒服了。”

两个小人儿这才恍然大悟,林雯自告奋勇的说道:“那我给祖母煮,我在家时候经常帮我娘打下手呢,她说我做的可好了。”

“还有我!我煮的面可好吃,不信您问哥哥。”林墨也不甘示弱,甚至还拉了林琅做证人。

林老太太乐得一手搂住一个:“难为你们俩的孝心,不过这且用不着咱们家姐儿呢,这屋里许多侍候的丫鬟婆子,咱们只管吃就是了。”

两个小姑娘闻言,有些黏黏儿的,林老太太又说:“祖母已经享你们的福了,前几日墨姐儿做的抹额,我今日带着就很好。还有雯姐儿做的手炉套子,那只狸奴绣的活灵活现的,看着就高兴。”

继而又转头对着林奶奶说:“老嫂子,不是我夸,咱家的雯姐儿和墨姐儿,是一等一的孝顺懂事。小小的人儿,样样都想得到,姊妹两个又好,日后咱们这两个老婆子可等着享福喽。”

林奶奶如今身上穿戴的,也是林墨和林雯两人合力做的,听闻此言连连点头,不过嘴里还是夸赞道:“这都多亏了您和海哥儿媳妇费心,往常在我们自家身边,也是淘气的不行,整日家摸鱼爬树没个女儿家的样子。如今倒是好了,出去进来也能文文静静的,日后我是不用发愁她们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