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俩老啦,就把事情都交给小辈们去做,待在家里逗逗孩子不好么。过上几年,咱们的瑚哥儿和珠哥儿也该娶妻生子了,大重孙子白白胖胖的抱到你身边来,难道不好?”

贾史氏虽然心里难受,可也知道事已至此,贾代善借此急流勇退才是正理,也只得接受了。夫妻俩既已说定,第二日早朝,贾代善果真上了折子,请求告老还乡,随便为贾赦请立爵位。

此举说不上举朝皆惊,也甚是惊掉了很多人的下巴,特别是素来同气连枝的宁国府、王家和史家,都不明白为何贾代善突然由此举动。

不过司徒曜倒是高兴,假意挽留了几次后,见贾代善执意请辞,这才抹着眼泪同意了。但还是为贾代善,加封了太子太保的职位,留他在京中养老,顺便赏下了许多金银珠宝,给足了贾代善面子。

至于贾赦的爵位,司徒曜并不放在心上,一个空头爵爷能起什么作用,遂朗声道:“当年先帝选了恩侯做朕的伴读,连字都是先帝亲自取的,朕自然不能违逆了先帝的意思,便袭了荣恩侯的爵吧。”

“臣叩谢陛下圣恩。”贾代善跪在大殿之上,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心中安慰了几分。他庆幸当今重情重义,不是个卸磨杀驴的性子,没有把自家的爵位一撸到底,反而只是降一等就让贾赦袭了爵。

投桃报李,在四王八公其他几家来询问时,贾代善绝口不提真正的原因,只一口咬定是旧疾复发,无力胜任云云。且为司徒曜说了许多好话,劝说着自己的那些老兄弟,趁早卸了军权,也为子孙后代留些恩泽情谊。

其中几人,倒是真的被贾代善说动了心思,盘算着如今推子孙后代上位的利处。但也有几家,仗着自己手中的军功爵位,素日里很是耀武扬威,若是一朝退下,恐怕接受不了那个落差,故此颇为犹豫。

就在这时候,谢氏下了懿旨,命荣国府贾氏元春,为大公主司徒雅的伴读,随侍左右。而司徒曜也大手一挥,给了贾政一个五品礼部员外郎的官职,省了贾政的苦读。

贾家的荣耀,晃花了一群人的眼,后续有几家也跟风而动,司徒曜也不小气,俱都给足了大家面子。这样温水煮青蛙之下,司徒曜不声不响的就把大乾国内的军权,收拢了个七七八八,又借口指婚赐婚,打乱了好几家的联姻部署。

这样一套组合拳下来,当初四王八公的利益团体,就被司徒曜分散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这几年,司徒曜也很是提拔了些新的将领,其中能力出众者不乏其人,倒是无需担心军中无人可用。

司徒曜这次雷霆出击后,朝廷之上的老臣们,便不敢再轻视这个总是满脸笑意的皇帝。

朝堂平静下来,司徒曜顿觉省心了许多,借此机会,他宣布了秦可卿的身份,将她计在了皇家玉牒之上。连同秦可卿的生母,都封了个嫔位,骨殖移入了妃陵之中。

谢氏怜惜秦可卿的身世,便把她接到了自己身边教养,改名为司徒卿,即为二公主。不过从前服侍秦可卿的两个嬷嬷,谢氏并未留下,厚厚的赏了一笔财物,便放她们归家去了,反而从自己身边挑了几个得用的,给了司徒卿使唤。

而司徒卿的成功上位,倒叫某些人起了别样的心思。在他们看来,司徒卿的生母身份低微,可就连这样的孩子,都被当今承认写入玉牒,更甚者能被皇后娘娘亲自教养,可见皇家是很缺孩子的。而皇后娘娘不能生育的传言,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既如此,若是自家的女儿能够进宫,若是有幸诞下一儿半女的,日后说不准也能成就一番大事。抱着这样的念头,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而司徒曜,则迎来了新一轮的催生。

司徒曜面对这些请求选秀的折子,实在是烦不胜烦。他的事情多着呢,这样好的机会,不趁机多赚点功德值和信仰值,反而浪费在与众人的勾心斗角之中,实在是无趣极了。

便是谢氏那里,都有许多贵妇人,带着自家的女儿、侄女儿之类的,日日前来拜访。只盼着谢氏能够看中哪个,选到身边来,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就得了皇帝的喜欢,一步登天了。

谢家太太和大奶奶也不得清闲,谢太太见着那些来套近乎的人,恨不得一口啐到他们脸上去。自家女儿当初多难啊,好容易如今在宫中站稳了脚跟,与当今的感情也日渐融洽了些,就有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来调三斡四的,让人生气。

谢太太唯恐谢氏一个不慎,着了那些人的道儿,隔三差五就要进宫敲打她一番。这日一大早,谢氏刚用过早膳,外面的宫人就来报,说是承恩公夫人已经到了宫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