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给出了人选,但是却否定了司徒曜的思路,接着说道:“长春宫内有个小答应,如今年方十五,长得花骨朵儿一样娇艳美丽。可惜命不好,是丽妃的庶妹,刚进宫第一天就被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原来的太子妃心软,怕是连去年寒冬都熬不过去了,这样的人选你觉得如何?”

司徒曜听了后,也觉得合适,不过还是问道:“性子如何?老皇帝如今年纪大了,越发喜欢那些娇嗔活泼的,若是唯唯诺诺的人,可讨不了他的喜欢。”

“我接触过几次,很是娇憨可爱,在家中应该也是得宠的。只是到了宫里,戳了丽妃的心窝子,这才遭了难,是个有潜力的人才。”

“既如此,便劳烦你了。若是有其他得用的,不防多准备几个,后宫之中一枝独秀难免单调,百花齐放才是春。”

谢氏默默点头,既然已经入了棋盘,就谁都没有说退场的资格了。

“张老太傅那里,就交给殿下解决了,此外我还想给荣国府的张氏送一封信,算是为以前的情分提个醒吧。再者贾代善如今还活着,那可是个货真价实的老狐狸,他们家手里还握着平安州的实际掌控权,殿下可莫要小瞧了去。”

司徒曜自然不会小看了宁荣两府,如今正是贾家鼎盛之时,且当初他还做过贾赦的任务,对于贾家的情况不说一清二楚,但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拿下这个助力,对他而言只是时间问题。

可如今司徒曜最缺的便是时间,按着上一世的轨迹,在先皇后的祭礼后第三天,他就因为不孝不悌、不堪为子被废了太子之位,囚禁在东宫不得外出了。

“我在原主记忆中见到的贾代善,就是个说话大大咧咧的兵痞子,把自己隐藏的极好,不知道他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谢氏闻言,低头回想了片刻道:“我与他的交集算不得多,但他绝不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反而心思非常缜密。与一般的武将相比,他骨子里的性子倒像文臣更多些,不过很是豁得出去,知道自己两个儿子都扶不起来,最后用自己的一条命为贾家换了一道护身符。”

“而且贾代善为人十分大男子主义,贾家内务都是交给他母亲和妻子处理,他是一概不管的。不过对你有利的一点是,贾代善很是看着嫡庶之分,他名下没有庶子,只有三个庶女,也都是小鹌鹑一样大的,贾史氏怎样磋磨姨娘和庶女,贾代善都不放在心上。”

“如此我大概明白了,今日已晚,明天我先去找张老太傅,后天就去会会这贾代善。”司徒曜听了谢氏的话,对于贾代善的为人有了更全面的了解,心中大概也有了拉拢他的法子,只是能不能行得通,还要看具体情况了。

谢氏正欲说话,门外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太监嗓音:“殿下,周良娣屋里的下人说,小皇子哭闹不休,请您过去看看。”

司徒曜顿了顿,对于废太子留下的这些莺莺燕燕,有些头疼,只是他虽然接废太子的任务,却没有打算在这些方面也尽善尽美的。

看着谢氏打趣的眼神,司徒曜起身走出去,站在门口沉声道:“不舒服就去请太医!稚子哭闹,不去寻奶娘嬷嬷,倒来找我,怎么?孤是她养得奴才么!”

此言一出,外面垂首而立的太监宫女,呼啦啦啦跪了一地:“殿下息怒!”

周良娣的贴身宫女,看着暴怒的太子,恨不得缩进地缝里去。往日这招很是好用,太子殿下总是一叫就来,太子妃也从不干涉,不然周良娣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截胡太子妃的。

“给孤滚出去,告诉你家主子,小皇子她若是照顾的好,便由她养着。若是照顾不好,东宫有的是人为她分担!”

这一遭雷霆之怒,吓得东宫的下人们战战兢兢,那传信的宫女哆哆嗦嗦的跑回去,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周良娣一张脸涨的通红,不知道司徒曜是发的哪门子疯,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下自己的脸面。

可她却没有胆量去质问司徒曜,心烦意乱的摆摆手,示意乳母把儿子抱走哄好,自己和心腹挖空心思,苦思冥想到底是哪里惹怒了司徒曜。不过任凭她再怎么猜测,也不会想到有人居然能在片刻之间,便换了个芯子。

司徒曜没有给她解惑的意思,发了一通脾气后,想着不能让谢氏背锅,也没有再进屋,反而甩着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谢氏的陪嫁丫鬟青芸,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还以为是太子妃惹怒了殿下。不过看着谢氏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众人也不敢开口询问,只面色惶恐瑟缩。

谢氏见此,柔声道:“不关你们的事,只是殿下刚刚想起了皇后娘娘,心内难免悲伤,都散了,各做各的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