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神的语调变得有些尴尬,又带着一点困惑。

雅辛托斯从车窗探出头,顿时被面前的一片鸡飞狗跳惊到——字面意义上的鸡飞狗跳。

死去的动物亡魂在地上四处乱窜,会飞的禽类就不说了,偶尔陆地动物还会客串一把狗急跳墙,蹿到同样抱头逃窜的人类亡魂头顶,然后互相吓得乱叫。

地狱门不知被什么破坏,地上的碎片几乎拼不出原状,士兵们听到远方的号角,试图向声源处进发,却被恰好与他们行进方向相反的亡魂屡屡阻碍,时不时撞车。

雅辛托斯的脑海在蹦出“惨不忍睹”的点评前,先浮现出了另一个画面——

地狱门前,来来往往的亡魂比方才所见的更多,几乎摩肩擦踵。

但地面上建起了高而宽阔的桥梁,向内走的人类亡魂在桥下源源不断地赶赴冥河,需要离开接引亡魂的士兵则在桥梁上方有条不紊地进发。

明明想不起任何有关这画面的其他回忆,雅辛托斯却打心底里生出一丝熟悉,仿佛曾长久地站在这桥头,注视着人来人往。

修普诺斯看雅辛托斯一动不动,还以为对方是被某些死状惨烈的亡魂吓到了:“怕就把车帘放下。”

“……不,”眼前的画面着实挑战雅辛托斯身为统治者的神经,他忍不住指了一下,“既然会产生拥挤,为什么不考虑搭一层桥梁?桥上出门,桥下进门。还方便限制、管理那些想逃离冥界的亡魂。”

修普诺斯:“没关系,以后你可以慢慢适……什么?”

睡神愣了一下,不等他接着问几句,他的孪生哥哥塔纳托斯从远方飞来:“喔,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