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已站满众人,刘永立于桓易身侧,略显狼狈,神色之间却又甚是高傲。赵舒上前微微一礼,道:“微臣治下无方,以至冒犯殿下,望殿下勿怪。”刘永冷哼一声,道:“以孤看来,将军治下却甚是有方,无将军将令,即便本王也不能出城,此何意也?”
赵舒不急不缓地道:“此多事之秋,陛下以城防重任授微臣,微臣岂敢丝毫懈怠?微臣曾下令各门,无臣将令,不得擅出。军令如山,殿下可曾听闻?”
“也罢。”刘永点头道:“就算将军所言有理,如今孤却也见过将军,那不知可否出城?”赵舒又行一礼,道:“方才面圣之时,殿下曾言要陪伴陛下身侧,如今片刻工夫,却有要出城而去。微臣职责所在,敢问殿下,意欲何往?”
“你大胆。”刘永勃然作色,怒道:“孤王行踪如何,岂是汝所能问?”天子后裔,与生俱来便有和常人不同的威严,只可惜他手中并无兵将,却也吓唬不了赵舒。刘永骂过之后,见赵舒只是冷眼看着他,并不说话,他毕竟年幼,不知如何是好,转眼便望向孔明。
赵云见赵舒如此,脸上早已寒若冰霜,手按剑柄,却被孔明眼色址住。见刘永目光看来,孔明上前一步,看赵舒一眼,乃拱手对刘永道:“赵将军身荷城防之重,如今叛乱虽平,却多有漏网残党,即便殿下要出城,也应多派护卫,以策万全。”
刘永不意孔明会如此说话,神色大变,既惊且怒,指着他道:“你……”孔明并不理会,又继续道:“陛下染病在床,王爷原该侍奉左右,如今非常之时,殿下还是少外出为是。”
“好,好,好。”刘永连呼三声,赵舒却不知究竟“好”在何处。赵舒以目视桓易,道:“殿下若有欲办之事,微臣愿为代办,若无事,就请移驾回宫。”刘永还不及答话,桓易便道:“殿下请。”无奈之下,只好与其同去。
赵舒看着刘永忿忿离开,不由暗叹,毕竟少不更事,孔明何等样人,怎会诚心助他父子?再看孔明,脸上并无半分惭愧之色。孔明见赵舒看向他,微笑道:“严公方才所言之事,亮颇为有意,将军亦可自省之。若无旁事,亮便先行告辞。”
赵舒劳师动众而来,从未想过与孔明携手之事,严鹏提点之后,便有些犹豫,现在孔明又亲自开口服软,更让赵舒意动,乃点头道:“舒自当深思。”复命人备马,要亲送他出城。孔明略作退让,赵舒再三不肯,乃一起出门上马,又并骑往城外而去。
一路无语,及至城下,孔明停马劝赵舒留步。礼数已至,赵舒也不再相强,与他抱拳作别。孔明打马行开两步,却又忽然勒马回转,低声问道:“适才在府中,将军欲杀吾耶?”赵舒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丞相不欲杀我耶?”互望一眼,各自哈哈大笑。笑罢,孔明一提缰绳,便与赵云众人策马而去。
严鹏看着孔明背影,又转看看赵舒,笑道:“恭喜将军。”赵舒乃问道:“何喜之有?”严鹏答道:“孔明弃刘永而去,白帝之事,再无变故,将军便无虑也。”赵舒也跟着笑了笑,心中却颇不以为然,孔明与自己之间只是开始,尚不知以后究竟如何发展。
回到府内,赵舒一直想着孔明究竟与刘永所谋何事,虽然将其截拦回宫,但是碍于王爷之尊,并不曾盘问搜查。赵舒心中终还是觉得不妥,急忙遣人去通知黄皓,让他在宫中想办法探出刘永之事。黄皓虽是小人,但小人却有小人的用处,而且他自从被赵舒责打又多加赏赐之后,便不敢再有丝毫怠慢,当晚就亲自来赵舒府中回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