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反算计出使冀州

杨修郎声答道:“曹子丹持兵符往徐州调兵,臧宣高却染病在床,只令其子带数千嬴弱之兵从征,又不与粮草。如此青徐之兵尚在河南,不曾渡河,候爷何不趁此机会,举兵南下,取广平,魏郡,断壶关与别地联系,谅此孤城一座,如何能挡侯爷与越骑将军大军?此关若克,侯爷与越骑将军分兵南下,取邺城,朝歌,再会师河内。不等各方勤王之兵,先取了洛阳,传檄天下,大事可定。”

曹植摇了摇头,道:“这不就是日前所献之计么?当时老二,胜负未定,吾便不愿出兵。如今他已经败了,吾如何还去淌这滩浑水?”

杨修急切道:“当日就是侯爷不听属下之计,若侯爷能在越骑将军南下之际,一同出兵先去取广平等地,让并州无东顾之忧。河内无险可守,只怕现在越骑将军的燕代精骑,已经直迫洛阳。”

曹植看了杨修一眼,淡淡道:“你是怨吾当日不曾听你之计,以至现在老二落败么?”

杨修心中虽然便是如此想法,却如何敢说出来?当下抱拳道:“属下不敢,只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等曹子丹调齐军马而来,则败局定矣。”

曹植叹息道:“非吾不知德祖之计,只是一旦出兵,吾便与老二系于一线,稍有不当,便是灭顶之祸。如今老大坐拥基业,带甲数十万,张辽,徐晃,诸曹等宿将都还在世,胜之不易啊。”

“成者王侯,败者寇。”杨修又道:“成大事岂能不行险着?”

曹植微微一笑,道:“吾现在不也是侯爷么?何苦再去行险争斗?”

“侯爷。”杨修见曹植如此说话,心中着恼,乃道:“当初若非陛下陷害,引侯爷饮酒大醉,以至不能带兵出战,失宠于先帝,这大魏基业落于谁手,尚不可知。侯爷不是也一直想要夺回应该属于您的东西么?”

“当初父王在世,吾自然还想再次获宠。可是如今大势已定,唉。”曹植长长叹息一声,道:“就由他去吧。”

“侯爷。”杨修拜倒在地,急切道:“如今越骑将军起事,若遭覆亡,陛下又岂能放心侯爷您?救越骑将军便是自救啊。当日金殿七步作诗之事,您就忘了么?”

“这,”曹植也似乎想起当日场景,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片刻犹豫道:“要不就再观望数日,若老二能夺回壶关,吾再起兵不迟,如何?”

“当断则断,如此犹豫不决,于大事有碍。”杨修见曹植心意稍转,急忙又劝道:“若是曹子丹军马渡河北来,再出兵,可就晚了。”杨修虽然是一阵苦劝,奈何曹植心意已定,任他磨破嘴皮,也始终不愿冒险出兵,最后只好告退出来,坐车往自己府第而来,一路不住叹息摇头,心知曹彰若败,曹植也必被贬黜,自己等跟随多年的心腹之士也是前途堪忧。

马车忽然停下,杨修这才缓过神来,正要起身出来,却听外面自己的护卫喝喊道:“尔等是谁人车马?不知道这是杨大人车驾么?居然胆敢当街阻拦,还不速速退下!”杨修乃是临菑侯手下第一谋士,深的信任,在冀州城中也是头两号人物。不过听到护卫如此无礼喊喝,着实让杨修皱眉微怒,需知官场之上,人人自危,这样轻易得罪于人,不是给自己惹祸么?

杨修不等对方作答,便掀开车帘轻斥道:“不可无礼。”抬眼往对面看去,那车驾极为华贵,拉车之马一眼便能看出是百里挑一之良驹,而驾车之人也是魁梧雄壮,脸面之上竟然还有几分相熟,但是却不记得何处见过。除此之外变再无随从,似乎又不是城中官吏。

驾车大汉将马鞭一收,郎声道:“我家先生有事请见大人,请大人屈驾过车一叙。”

杨修微微一愕,对方既不表明身份,也不露面相见,便如此请见,未免过于唐突,正要措辞回绝,却又听那人道:“我家先生知大人心中难处,有良策相受,大人若不敢来,就此别过。”说着将马鞭在空中虚抽一响,貌似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