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容一脸疑惑,问道:“我与陈将军虽有数面之缘,不过相交甚浅,何来故旧一说?曹丕命汝二人前来,只怕一则凭陈晟之武力,刺杀军中要人,二则借太尉大人之威望,稳住君侯大军,乘机使人偷袭壶关。”说到此处,吕容微微一叹,道:“可惜吾不能早些识破奸计,竟让尔等得逞。只是曹丕为得壶关,居然不顾老大人之性命,倒让人寒心。”
“汝休要在此信口雌黄,挑拨离间。”贾诩怒叱道:“汝之身份老夫已经禀明君侯,汝想颠覆大魏基业,阴谋岂能得逞?壶关如何,战报未得,安能凭汝红口白牙,如此一说?”
“哦?”吕容擒下陈晟之后,便第一时间想要刺杀贾诩灭口,不想却已迟了一步,等她到达贾诩帐中,已经是人去帐空。心中知道是来向曹彰禀报,正无计可施之时,恰好有部下来报壶关失守,当下便打定主意来曹彰面前对质,只要自己咬牙不认,曹彰也断断不会全然听信贾诩之言。何况壶关失守,曹彰欲退无路,也只能一条道走到底。
吕容笑看着曹彰,问道:“不知太尉大人向君侯密告何事?以污吾之清白?”
曹彰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分辨这些?对于吕容私下的能力,曹彰已是见识多次,别的不说,能将传国玉玺神不知,鬼不觉便弄到手中,便不是一般人能所为。如今他带来消息,壶关失守,也便十有不会作假。当下只是紧紧看着地图,一只手不住在案上敲击,听得吕容问起,却并不回答,只是抬头看着贾诩道:“如今壶关失守,某十万大军被困上党,老大人可有良策教我?”
贾诩听他如此一问,便知心中已然相信吕荣之言,自己的一番苦劝,又付之东流。却仍不死心,道:“君侯可先拿下此人,交与老夫解往洛阳,自引兵回晋阳。老夫必在陛下面前保奏其中原委,陛下深念兄弟之情,来时已言封王赐爵,决不吝惜。”
如今战局不利,若真能让贾诩劝说曹丕释自己大军回晋阳,日后东山再起,也未尝不可?曹彰一念至此,又将双眼看向吕容。吕容微微笑道:“吾有两句话想问君侯,不知当问不当问?”等曹彰点头同意,便问道:“其一,即便无某向君侯献宝献计,君侯便当真老死晋阳终身不南下,甘愿在曹丕手下做臣子么?”
“这,”凭心而论,曹彰自然不会。不等曹彰回答,吕容又问道:“其二,君侯不兴兵南下,甘心在晋阳,但是曹丕能让君侯如愿么?树虽欲静,风却能止么?”
不错,老大自继位之日起,便无时无刻不想着将自己与老三拔除。如今他让曹休带兵取下壶关,已占有优势,如何能听贾诩之言,便放自己回晋阳?曹彰顿时省悟,道:“先生所言甚是。”
贾诩见曹彰这般说话,又复道:“君侯,此人居心叵测……”
“吾是居心叵测,可是对君侯无害。”吕容冷笑道:“大人倒是用心良苦,却让君侯失了壶关。”其实吕容也知道壶关战局与贾诩殊无关联,全然是曹彰用人失当,只是贾诩适逢其会,自己不栽赃给他,却又给谁?
果然曹彰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冷冷瞪着贾诩道:“太尉果然是用心良苦。”
贾诩急忙道:“君侯,老夫所言句句属实,此人真是温侯吕布之后,要来颠覆我大魏江山社稷,其……”
不等贾诩说完,吕容便哈哈一阵长笑,打断他说话,最后道:“吾着实佩服老大人急智,短短几个时辰,便能从吾之姓氏,编造这等弥天大谎。只是世间皆知,温侯当年白门楼损命,并无血脉留下,只有严氏夫人一女,许与袁术之子。大人若说吾是温侯之后,请问是哪位夫人所生?生于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