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微笑道:“恩师所言正是,启时公孙恭必然打起废帝旗号,入侵幽州,北方又复大乱,曹氏自顾不暇之际。恩师起兵响应,夺取洛阳,表面遵献帝,实则拒南阳,司州以为根本,再作良图。”
“吾有尔等相助,何愁霸业不成?”司马懿环视众人,乃道:“即日起诸将加紧操练,多备攻城器械,只待二曹开战,公孙起兵,吾等便北进洛阳。”众人急忙抱拳道:“谨遵将令。”
司马懿又道:“可使人前往鲁山告知王道清,严守城防,密切注意汝南张辽动静。此人虽在病中,却不可小觑。”
邓艾急忙答道:“弟子这就派心腹前往。”
“都下去吧。”司马懿等众人退去之后,复拿起二曹的两封诏书,凝视半响,笑道:“可惜魏武何其圣明,生子却不过尔尔,安能及我司马氏?”乃掷地大笑不止。
上党古来便是要害之郡,昔日秦赵为此长平一战,埋下赵人四十万枯骨。而今曹彰举幽并大军而来,欲南下司州,一战之下,不知又要平添多少冤魂?贾诩坐在车内,心中一边感叹,一边盘算着如何说服曹彰罢兵。曹彰自征乌桓有功,先帝在日,便一心想争夺世子之位,如今带兵远来,必是谋定而后动,如何肯听一老朽之言,半途而废?自己深受先帝托付之恩遇,岂能眼睁睁看着萧墙祸起,兄弟相残?贾诩默然叹息,此番若是不能劝说曹彰退去,不如自己也就随着先帝而去,以免看着战祸再生,乱世复起。
忽然车身一顿,贾诩收回思绪,掀开车帘问道:“又是为何停下?”曹丕授命贾诩出使上党,乃派禁卫军护行,极尽恩宠之意。车旁护行的也是禁军校尉陈晟,此刻听贾诩问起,急忙打马上前,笑道:“人马已经行进半日,末将恐太尉大人一路颠簸劳顿,故而停下休息片刻。”
贾诩闻言,问道:“这是什么地界?”
“约莫是高都。”陈晟答道:“越骑将军部将郝昭便驻军在附近。末将恐惊动驻军,车马行进故而迟缓了些。”
贾诩点了点头,这一路陈晟唯恐自己车马颠簸,行速甚慢,原是一番好意,只是自己心念上党军务,这份好意也只好心领。当下又道:“老夫还受得住,将军还是下令起程吧,早日到上党,你我心中都早一刻安宁。”
陈晟也明白贾诩的心情,答应道:“如此请大人安坐。”便要下令继续前进。贾诩也正要坐回车内,却听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贾诩抬眼看去,就见一骑兵策马飞驰而来,服色正是陈晟部下。
陈晟也见那骑兵来的慌张,眉头不由一皱,打马迎上前去。那骑马行至队伍之前,速度已经放缓下来,战马却仍不住出着粗气。马上骑士见陈晟在前,也顾不得喘息,急忙上前,抱拳道:“将军,前方有对骑兵迎面而来,约有千余之众。”
陈晟问道:“可看清是何人旗号?”
“军中有‘郝’字大旗。”那骑兵答道:“应该便是并州郝昭。”
终于还是把并州驻军给惊动了,陈晟打马回转车旁,问道:“大人,吾等不如暂且回避?”
贾诩早已听见那骑兵所言,听陈晟之言,微笑道:“将军惧耶?老夫堂堂天使,还需要避让他郝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