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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枕觉得能在与人的第一感觉上可堪与朱藻相提并论的恐怕并不多。

倘若他不在脸上露出那种自家的好白菜怎么就被猪给拱了的表情,那便更好了。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能将时年给教出来。

她的父母中,宋缺受限于宋阀, 祝玉妍受限于阴癸派, 说来的不受拘束钻研武道实则都有千丝万缕的线将他们给束缚住,而时年却跟着朱藻养出了一派天性放旷。

或许不只是祝玉妍需要感谢他, 他都得感谢他教出了这个想法迥异于常人的好徒弟。

而时年的另一位师父,按照她所说, 与他的病症得以痊愈有不小的关系,但实则与她只有一年的师徒情分。

如果说朱藻是在评估他的本事, 那么王怜花则更像是在挑剔。

即便苏梦枕不知道这位千面公子挑剔他的原因还与他的外甥那一份单相思有关,也本能地意识到,时年所说的她这位二师父并非是个典型意义上的好人, 不能说是一句假话。

对方身着女装全然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在这种看似含蓄的柔和之态中,藏匿着一份隐含的否定之意。

好在时年明摆着是跟朱藻更加亲近, 将他的危机感削弱了几分。

挽着朱藻胳臂的青衣少女现在哪里看得出什么魔门圣君、武林盟主的样子, 倒像是个在师父跟前卖乖的小孩子, “师父你总看着他做什么?他又不是你徒弟。多日不见你怎么不看看你徒弟长高没有,瘦了没有,武功有没有长进……”

“行了行了,我看你现在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师父。”朱藻伸手弹了弹她的脑袋。

她从小在他身边长大,除了当年她破了八门一阵而出,出去闯荡江湖,其他时候都是在崂山中度过的,朱藻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变化。

距离上次在掷杯山庄中因为武林盟主之事见到她,到如今才不过是三两个月而已,却好像在她身上时间多走过了一年。

朱藻本担心在她身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却在看到她跳下船奔来时候的速度中打消了这种疑惑。

她的功力甚至要比三个月前翻个倍都不止,这样的进境绝无可能是出了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