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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江湖上的说法,宇文伤身为宇文阀阀主,堪称与天刀宋缺并称。

但他其实牵挂的东西要比宋缺多太多,所谓的并称更接近从阀主的身份来说的。

何况时年这起手一击,已经将他的真气打乱了,他更是在面对这仿佛天怒的场面之时,难以维持住对敌之时的心平气和。

可苏梦枕不同。

红袖刀从浪卷寒雨之中穿出,带着一种丝毫不曾有所迟滞的专注。

时年忽然觉得这一次自己有点像是和苏梦枕互换了位置。

之前在汴京城中,一直都是苏梦枕站在她的身后作为支援,而任由她在前方随便发挥。

现在却是他在前方一试刀锋,而她站在后面——

那些实际上是被时年惊人的刀意激荡而起的水波都有意识地避让开了他,却依然在以令人觉得如遇鬼神的操纵力,将宇文阀的军士拍到岸上。

时年很清楚,宇文化及若死,宇文阀中称得上是顶梁柱的宇文伤也身亡,他们此前激起的民怨和本就不平静的东面战况,足以让宇文阀在数日之内分崩离析。

这些跟随着他们的阀主,从江都一路行恶的士兵到底该面对何种处置,自然有人会做出评判,不需要她来多加插手。

她只在意苏梦枕和宇文伤的交手。

宇文阀知名的冰玄劲,对苏梦枕来说或许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的内功多年来在他体内与寒疾相抗衡,早已经形成了一种或许能够称得上是抗性的东西。

因此在宇文伤狂怒而来的凝冰一掌中,那把红袖刀在他手中,在激浪形成的“雨幕”中,更有一种愈来愈盛的染血艳红。

身着厚氅也丝毫不影响他出刀之时的灵活与决绝。

这一夜盛雪独吐艳的万千风情在夜幕之中绽放,将宇文伤的出招都给死死地封锁在了一缕缕刀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