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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恰巧走了同一段水路,还是实打实地是要追赶上来,时年还不至于眼瞎得分不出来。

这小船上的人确实是冲着他们来的,或者说是冲着她来的。

因为对方忽然从后方的小舟上一跃而起,凌空翻落,站定在了他们的这条船上。

来人的特征有那么一点鲜明。

虽然明月之辉不够明亮,也已经足够让时年看清楚对方的相貌和装束。

所以时年也没第一时间去问对方是谁——这个问题由寇仲和徐子陵这种初入江湖闯荡的小子说出来没什么问题,倘若是由她问出来,那便容易显得有些掉价,时年绝不做此等不讨好的事情。

她看似随意实则认真地打量着这闯上船来的青年的模样。

青年头上戴着个和石青璇很相似的竹笠,只是去掉了她那圈用来遮挡面容的白纱,像是个说不好到底是乡土还是侠士的打扮,但他身上穿着的却是儒生的衣服。

时年难免想到了跋锋寒,以及那位用帝王冠冕配劲装的丁九重,觉得他们几个说不定在混搭穿着上会很有共同语言。

但时年又觉得,或许自己跟他也会很有共同语言也说不定?

这身形挺括修长,相貌清俊的青年,眉眼间展露出了一派极具亲和力的文采风流,这种亲和力足够让人不至于在发现他闯上船来的时候,直接将人给解决了,又或者是将他从船上丢下去。

他轻轻摇着的折扇上,朝着时年的这一面上更是绘着八个惟妙惟肖,生动鲜活的美人。

时年毫不怀疑这些画作正是出自这位神态温和谦恭,举止倜傥的公子哥。

“我的船上应该没有写着,游客可以随便登船拜访?”时年半撑着栏杆,神态慵懒地朝着对方看去。

她的眼神明明还是温和而清冷,侯希白却无端生出了一种被什么凶兽盯上的错觉。

在这种几乎要被人剥皮拆骨的注视之下,他忽然明白了为何石师会发来急信让他务必在他们抵达蜀地之前在大江之上将人拦住,拖延到他来此,怀疑这个横空出世的祝公子来意不善,更是意图对青璇小姐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