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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公事重新收到了私事上来谈,而原本的公事,他会重新慎重考虑。

“小看的出身并不好,他父亲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而他的母亲是老龙婆,我与夫人诚心希望他摆脱原本父母的影响,从方应砍的名字改成了方应看。当然叫小看还有个原因,你们上来的时候应该见到高小上了,小看打小就聪明,却输在过高小上的笨办法上,所以我让小看从此不要再小看任何江湖人,他也确实听我的劝这样做了。”

“当年我要劝他听人之言,如今我自己也得这样做了。”

方巨侠叹了口气,方应看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他这个已经远走江湖的人而言,只有两件事是他无法轻易放下的。

一件是丧妻,夫人近年来的身体不大好了,恐怕需要找个固定的住所静养,第二件就是丧子,但现在不仅他已经被说服得打消了讨要说法的念头,甚至好像连带着他自己都要被说服重入朝局了。

“方巨侠确实应该多听听别人的话。”苏梦枕说道,“今日就算我们不来,还有个人也是要来的,您或许听过他的名字,刑总朱月明。”

那日金风细雨楼的典礼上朱月明勉强算是死里逃生。

虽说要不是时年那句话关七也不会突然奔着他而言,迫使他用出了金蝉脱壳的技法。

但朱月明在京城里混,自然清楚,自己该有何等应对才能最大限度地联络人情,尤其是在看到七绝神剑尽数殒命,就连米苍穹都被惊退的时候,听闻方巨侠返京,卖个消息给金风细雨楼自然是他做的出来的。

“朱月明这个人我知道,他是个明哲保身的本事人,不表态不站队,遇到事情也向来不露声色,他都要来见我,可见那个小孩儿确实做了些非同等闲的事情。”

将方应看称作小孩儿,恐怕也只有方巨侠做的出来。

“他说,方应看若不死,他也要兜不住底了!”苏梦枕语气凝重,“我先前说,方小侯爷生前勾结宦官,联通权贵,如何勾结如何联通,靠钱,而他的钱从哪里来?”

“他在京城里,既算是张扬,因为要打着您的旗号行事,又不能算太张扬,想必米公公给了让他韬光养晦的建议,但他做出的事情却是——放债,利用放债来得到手中用来周转、维护人情的银两。这是个什么样的产业,其实不需要苏某细说,方巨侠也清楚。”

“您所要做的绝不只是像您当年规劝义子一样从善如流,而是时隔多年再一次看看如今的局势!”

说完这话,苏梦枕握着时年的手站了起来,“方巨侠并非是一个被障目之人,我想您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的。我二人先告辞了。”

方巨侠目送着两人离开屋内,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