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过去,诸葛神侯好像还是当年的那副样貌,看起来有种时间在他身上定格的错觉。
时年在宫中此前跟他有过短暂的交手,虽然是避战却也看得出来,此刻这渊渟岳峙的长者,在浓艳枪在手之时的爆发力丝毫不容小觑。
“不知道小友想说的是什么消息,竟然会觉得让我有必要收回成命?”
诸葛神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他明明来得已经够快了,却因为并未抓到那个在皇宫中出没的“幽魂”,成了皇帝大失颜面之后的迁怒对象,被就这么关在了神侯府中,好像也并未觉得有什么值得他心思消沉的地方,反而在脸上有种谁见了都能读得出来的悠然自在。
因为连带着四大名捕都一道被关在了府中,说不准他还觉得是个教导徒弟的好机会。
时年和苏梦枕上前对着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拱手作了个礼。
她开口回道:“请神侯恕罪,令师弟元十三限昨日死在了我手中,算上发现甜山上出了事,再到将消息传递回到京城中,应当也就是明后日的事情了。”
年龄最小的冷血的表情一变。
他陡然意识到有客人在此,他不该如此沉不住气,又抱剑而立垂着眼睛,只是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担心神侯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反应,用余光留意着师父脸上的神情。
诸葛神侯抚摸着自己胡子的动作一顿。
他突然问道:“你觉得,我收到这个消息,应当是什么反应?”
“神侯和元十三限当年同门学艺,若说心里完全没有波澜,简直就是自欺欺人的事情,但要说神侯要替师弟报仇,我却也不大相信。
神侯与舒无戏先生坐镇朝中,与其说是为了那些个名利富贵,不如说只是因为有些人做得太过分了,需要有人位居中央来做个表率,将这些人给压下去,恰好,元十三限就是站在与神侯处在对立面的人的立场上。”
“元十三限这数年间确实不得起用不假,可六合青龙按照白楼中所探查得知,在这数年间却做了不少充当打手的事情,若非蔡京生怕这六合青龙大阵在针对神侯做出什么有效的限制之前,先有了折损,不敢让他们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恐怕他们手上的案底要比今日还多。”
时年总不能当着诸葛神侯的面说什么,作为师兄的他在发现师弟走上歧路的时候,发现无法规劝,早应该一枪戳过去清理门户了事。
但想想自己又不是自在门的人,不知道他们门中是否除了那师父教给徒弟的招数不能自己再用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限制,又将这话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