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宫中因为他很懂得如何琢磨圣上的心思,做事讨巧得到的奖励称呼,在方应看的口中,却有了几分能上台面且伟光正的说法。
米苍穹虽然不至于被方应看的恭维冲昏头脑,却也不得不承认,与方应看这样的人相处谋事,确实是一件让人觉得心情愉悦的事情。
“你既然都这么夸我了,我也得提醒你一件事。”米苍穹说道,“你前几日虽然赢了苏梦枕一局,但你还远不到可以自得松懈的时候,倘若将来有机会拿下元十三限,他手中的有一种武功你能拿到手便必须拿到手。”
“山字经?”
“错了,是忍辱神功。这门功夫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场容貌,起码你暗地里怎么想如何到了明面上都得藏住了,尤其是到了蔡京这种老狐狸的面前,你确实很有天赋不假,却还不到能把他都糊弄过去的地步。”
方应看觉得,米苍穹还想说的是,他其实不仅得在蔡京面前,在苏梦枕面前,在京城里各方势力的领头人面前,做出一副能让人被迷惑的假象,此后若见到义父也得让他看到,自己并未在京城这个大染缸中有什么被带着暴露了本性的趋势。
起码在他万事在握之前,他都不能跟方巨侠翻脸。
元十三限的忍辱神功,在他自己不用之前是绝无可能传给别人的,所以——
他得开始好好盘算,如何借助米苍穹,或者借助这个因为意外到了他手里的高手,来解决元十三限。
时年突然感觉到方应看在打量自己。
但这种打量太过于隐晦,就好像只是在看她这没有过去的人,在发呆沉思的时候在想什么东西,而不是谋划着用这把刀去碰一碰元十三限,拿到米苍穹所说的忍辱神功。
时年没有抬头,她安静地将手中不知道是之前藏在袖子里哪个地方翻出来的布条,在手中编织成了一个看起来颇有些混乱的绳结,最后几乎变成了个死结。
可是她还颇为自得其乐一般,并没管如何解开这东西,而是从这已经不容易解开的绳结之中,抽出来了一根并未被锁在里面的小布条,露出了个让人看来有些惊心动魄的笑容。
方应看几乎要被这个过分纯粹的笑容所蛊惑,但他的第一反应是在米苍穹离开后走到了时年的背后。
他又做了一次试探。
人的背后,在他此刻手按在他腰间的血红色小剑的时候,起码有二十六处致命的位置可以被他在顷刻间发动的攻击中击中,可对方并没有提起任何警惕的情绪,就仿佛他只是站在她的背后,等着她将手里的东西玩腻了而已。
方应看的手指拨了拨剑上同样是血红色的剑穗,露出了个满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