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觉得自己可能担上了个大麻烦。
但更麻烦的还是阿飞和沈浪的关系。
他给时年和林诗音上完了今日的课程后出门散心,从摘星峰上看下去,便看见在海边练剑的阿飞正在被沈浪指点剑法中的缺漏。
他也无法确定到底是因为沈浪在海岛上的日子无聊得很,看阿飞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这才教他几招,又或者是两人之间的父子天性的感应……
即便这并不是一个沈浪期待拥有的孩子。
他将阿飞带到常春岛来,本是想着他起到做舅舅的职责,将阿飞在此前十九年中欠缺的东西弥补上,却并不希望他发现他所谓的“你的父亲是我的朋友”里的这个朋友就是“沈浪”,而他其实有可能成为沈浪和朱七七之间的累赘。
他看着那两个人的举动太过入神,竟然没发现朱七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是白飞飞的孩子?”明艳的美人微蹙着眉头问道。
“不……”
“你用不着瞒着我,当年我们都被关在快活城地下的时候,白飞飞曾经说过,她和沈浪之间做过一件只有彼此能做的事情。我当时并不愿意相信沈浪会跟她背着我做出什么事来,熊猫儿也劝我不要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但有些事情,我骗骗自己也就罢了,事实如何你我其实心知肚明。”
朱七七的语气平静得让王怜花几乎怀疑面前站着的并非是那个骄纵任性二十年如一日的大小姐,她又问道,“她人呢?”
“十二年前就过世了。”王怜花只能说了实话。
朱七七没有笑也没有哭,更没有什么胜者可能会拿出的姿态,她只是突然想到了当年白飞飞在沙漠撇下他们离开的时候留下的字条上写着的那句话——
“点水之恩,涌泉以报,留你不死,任你双飞,生既不幸,绝情断恨,孤身远引,至死不见。()”
她确实如她留下的话那样至死不见了,正因为她看开了,所以没让阿飞这个孩子变成偏执的样子,反而如同一块璞玉一般。
“你不会觉得我会闹事吧?”朱七七面色不善地看向王怜花,“我都几岁的人了,平时跟沈浪玩闹是夫妻之间的乐趣,又不是说我还跟当年一样,沈浪但凡不理我,我便寻死觅活的,还要去找吸引他注意力之人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