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生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应该为她又一次吸引走了注意力,让人暂时不将探寻的目光看向他而感到几分自在舒坦,还是该觉得自己好像连她的对手都算不上,打从被挂上城墙开始便仿佛是个跳梁小丑而感到郁卒。
他只能看着时年所过之处,人群听话地分开了一条路,她牵着那风华绝代的红衣姑娘,朝着少林寺内走去。
两人之间的容色堪配气场相当,甚至这年岁尚小些的少女身上更有一种惊人的野心霸气。
这一回更是无人敢阻拦她了,一来打不过,二来心鉴大师的出声已经诠释了何为自取其辱,他们这些在场的,别看一个个站在少林这种佛门清净地的地盘上,却未必个个问心无愧。
起码,不如这走到了少林演武场松开王怜花的手后,来到了场中的时年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眼看着跟着她来的人与提早来到少林之人正站到了场地的两边,形成了分明的两个阵营,时年开口道:“我方才也说了,列位无有质疑,在下便来做一做这兵器谱排序的主事之人,少林首座既然都说了百晓生之言当不得真,可见也是愿意将少林宝地借我一用,来将这“真”给排出来的。”
她解开了身上的白色风氅,朝着场边凌空抛起,正落在那红衣姑娘的怀中,“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要比到什么时候,在下不才,便先认下这个天下第一,若有不服的尽管上来试试。”
她话音刚落,这偌大的一个比武场,黑压压的人群中陡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听过有人说自己本事不错,说什么在下不才愿向某位高手讨教的,却从未听过有人敢认一句天下第一。
静默良久百晓生才开口打破了这平静:“时年姑娘,老朽也承认,倘若重排兵器谱,你有击杀上官金虹的战绩,若要说能排在第二位尚且好说,可你上头应当还有一位天机老人,他那变化莫测的天机棒,早已经达到了仙佛之境,这等玩闹的场面显然他并没有参与的必要……”
时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有此等说法,我为何不能如此说?”
“因为……”
“没有什么因为,老朽也曾输在时年姑娘的手中,自然没有前来一争的必要。”
百晓生的开口又一次被人打断了,但这次打断他说话之人的声音是从寺外传来的,那距离甚至让人觉得他还行在山道上。
大约过了有一阵子,一个拎着旱烟穿着蓝布长衫的老者才不疾不徐地从这演武场的门口走进来。
若不是他那一手先声夺人的技法,谁也不会觉得这衣着破旧的老头会是天机老人,毕竟他看起来周身的气势内敛到了让人甚至觉得他并不会武功的程度。
可再仔细看去,他又分明只是返璞归真而已,在这吐着烟气的老人的行动中,透着股说不出的气韵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