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他们好像挺有钱的,染布坊的老板想必会很开心,因为这种杏黄色一旦沾了血便会格外醒目,所以必须时常清洗更换,又不知道是否这有着“金钱落地,人头不保”的帮派,帮众对外走一圈便已经足够有威慑力了。
干脆在她停马在酒楼前的时候,先她一步跳了下来,闷声将两匹马一道递给了门外的小二哥。
时年觉得这大概就是老实人无声的反抗,唇角扬了扬便不再调侃他,径直走入了酒楼中。
这酒楼不小,来客自然也不少,可她一进门就感觉到有一道有些明显的目光正在注视着她。
南方多出美人,她身边又跟着阿飞这么个显而易见不好相与的剑客,寻常人顶多多看她一眼,却绝不会冒犯到这样盯着。
何况她武道越臻化境,自身的存在感和潜藏的威势也便越重,武功低微的根本不敢长久地直视她才对。
她朝着目光投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五个黄衣人。
四个站着一个坐着。
坐着的那个与另外四人的衣服稍有不同,他的黄衫上还镶嵌着一圈的金边,显然与另外四人以及他们一路行来见到的金钱帮弟子都区分了开来。
这显而易见在金钱帮中地位不低的黄衫少年生了张秀气斯文的脸蛋,只是神情略微冷淡了些,他一边玩着手中几个散碎的铜板,手上发力又收回的轻松可见内家功夫和接发暗器的功夫都不差,现在正用一种让人觉得被毒蛇盯上了的目光盯着同样落座在二楼,只是中间隔着个酒楼的大堂上方挑空的距离。
“姑娘怎么称呼?”黄衫少年突然笑着问道。
他这浮现出的笑容如何看都有些僵硬,可他自己显然是不会如此觉得的。
从他略微抬起的下巴和梗得笔直的脖子,可见他并不觉得自己在此地是个无名之人,所以他也笃定自己一定会得到个回复。
时年的目光从他摆在桌上的子母龙凤双环上扫过,眼神中多了一分了然。
“阁下都未曾说自己是谁,怎么还能指望别人先说?”
黄衫少年笑道,“是极是极,如此佳人怎能唐突,不过在下的名字说出来,恐怕要耽误此地食客吃饭的雅兴,姑娘若是愿意交个朋友,不如叫我小飞就好。”
他话音刚落,便将摆在桌上的一杯酒横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