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一步的举动随着时年听到的斜上方的一声窗户轻摇的吱呀响声而被泄露了出来。
这回廊上方的二层和三层正是左轻侯的书斋。
他跳入了书斋之中。
书斋背靠的正是掷杯山庄中最大的一个园子,此时风中掺杂着几分花香和水汽,这本是个纵然在夜色之中也会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的地方,时年却暂时没什么心情欣赏。
她有如一道青烟一般甚至像是未曾找到一个助力的落脚点,就已经跃了上去。
而后从那唯一一扇开启的窗户中无声无息地翻了进去。
原随云已经可以说是极度小心了,他对自己的听觉更是有种绝对的自信。
可当时年此前在昆仑山上突破的时候,她已经将近达到天人合一的境地了,这一段行云流水的起落甚至连气流的变动都不曾惊起。
更何况她的对手还是个瞎子,所以她可以明目张胆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丝毫也不用担心假若对方突然回过头来,就会看到她。
原随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手上戴上了一双手套,与白日里见到的张简斋老先生药箱里的那种有些相似,足以让他在完成自己既定的目标不留痕迹的同时,又保持足够的灵活。
而他从左轻侯的书架上小心地取下了一本书。
一本书册被他从袖笼中摸出来夹在了里面。
这塞进去的书册要远比他取下来的那本小得多,也因此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异常。
做完这一切,借着微弱的即光线,时年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在此地无人的情况下他不加掩饰的疯狂阴鸷,甚至可以说是胜券在握的表情。
他看来颇为悠闲地拂了拂衣上的灰尘,从那扇窗户中翻了出去。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将窗户合上,只留给时年一片透过纱窗上的糊纸变得模糊而冷寂的月光,和这一屋子的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