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疑惑地看了眼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疑心自己是不是因为在慕容山庄之中久居,时间长了竟然错过了江湖上的什么风云人物,然而无论是他还是他身边的那个憔悴干枯的男人,都不像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正准备掏钱却忽然听见一人喝道,“且慢。”
几人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正看见一个眉清目秀,面如冠玉的青衫文士在朝着这边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时年觉得此人虽然看起来是煦风扑面,风仪气度都非等闲,但边上站着个花无缺,硬生生让她从两人的对比中看出了点,有些像是看到花满楼和原随云放在一起的感觉。
不,这青衫男人已有三十多的岁数,恐怕还不如原随云的外表具有欺骗性。
“你拦着我作甚?”慕容九眉头一皱,显然没给对方留面子的意思。
“黄牛白羊虽是□□人物,但既然这位小兄弟将他们擒获,不妨直接押送到官府去,这当街售卖……”他摇头叹息道,“杀人诛心也不外乎如是了,黄牛白羊总算只截货不杀押镖之人,可杀不可辱……”
时年已经猜出此人是谁了。
比起他那个小毒蛇一般的儿子,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看起来有风度也好形象得多,但这人话一出口,这故作姿态的样子还是倒尽了胃口。
“阁下这话就说错了,黄牛白羊两人不杀押镖之人不假,却收着道上的岁供,默许跟在他们后面的可以跟着喝汤吃菜,自己拿走了红货,留下的金银和人都被那些个徒子徒孙收去,怎么,在江南大侠的眼中,这竟然算不上是件恶事吗?”
她从街角走到街中,日光将金缕玉衣彻底映照成一片炽烈的金色,却分毫也没压住她本身的容色。
那张惊尘绝艳的脸和她周身的气场,让江别鹤恍惚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移花宫宫主,只不过她还不如邀月这样冷,却更有一份盛极的贵气。
“阁下也莫要将可杀不可辱这几个字给用在此等小人身上,若不是这等歪风邪气,如何会有无牙门下将此话当做真言挂在嘴边。我甚少了解中原武林之事,都从数人口中听说你这江南大侠江别鹤是自从燕南天消失之后,可堪称作大侠之人——”
她唇角带着一缕冷嘲的笑意,“可如今看来却有些名不副实。”
江别鹤的表情一滞。
时年注意到他在听到燕南天三个字的时候,眼神中诚然一闪而过了几分惊恐之色,而被小鱼儿化妆成了个寻常武者的燕南天,在看到江别鹤出现的时候,脸上的震惊和愤怒也同样没逃过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