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长得实在是很有特征。
他看着要比寻常人高出一截子,显得瘦而高,额头上还有一颗醒目的黑痣,看到时年走过来,这个英朗而斯文的年轻人对着她露出了个温和儒雅的微笑,这含笑点头的样子便算是打招呼了。“时姑娘,代楼主已经等你多时了。”
时年挺想纠正他一下自己并不姓时,但想想一来就来句把人噎回去的话,有点影响之后一起共事的关系,便也没在称呼上计较,转而注意起了他的后半句话,“代楼主?”
“正是。”这瘦高青年回道,“这件事等时姑娘上去见了代楼主便知道了。”
时年揣测,恐怕是因为老楼主苏遮幕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于是苏梦枕转道洛阳后抵达京城想来也不到两月,却已经担任上了代楼主的位置。
在这风雨飘摇之际接手楼主位置,所承担的责任不小。
【他怎么知道你到了的,总不能他们也有个跟我一样功能的东西吧?】镜子很是就纠结。
“你以为我在汴京街头这走动是在干什么?”时年回答他,“我一共露出了三次飞刀,在三种我认为可能是金风细雨楼的情报部门的人面前,如果这样我抵达京城的消息都没能被汇总上去,在我抵达天泉山之前送到苏梦枕的面前,那我就要重新评估一下金风细雨楼的实力了。”
时年打小接触夜帝门下的情报,自然很清楚其中的门路。
“一个势力可以现在还不够强盛,但不能缺了眼力,所以我说在街头遇到雷媚充其量是个巧合,观察京城里尚未被招揽的人是个什么状态,再探一探金风细雨楼的底则是第二项要务。我是来给人当手下的不假,可当手下有无数种方式。”
即便只是在此地待上一年,准确的说是九个多月,时年也没有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乐趣。
至于眼前这个瘦高青年为什么没说他们的消息渠道,这是聪明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阁下如何称呼?”时年随着他往山上走,顺口问道。
“在下杨无邪,忝居楼中总管一职。”他回答道,“代楼主上任后,将我从楼中提拔上来,时姑娘可以不必这么称呼客气。”
“杨总管。”时年记下了。
苏梦枕这人看起来处事很有果断坚决的意思,上任之初就将人提拔到总管的位置,不是个很常见的举动,但杨无邪此人目光清明,内蕴光华,显然不是个寻常人,能接管总管位置而服众,想来不是什么寻常人。
时年在注意杨无邪,杨无邪其实也在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