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柔不想让他再继续犯错,咬了咬牙,上前一步:“那药是我拿的,父亲,人本就不能长生不老,您现在这作法——”
季宗主猛地扭过头,死死地盯着她,眼下青黑,目光渗人,一下子让季小柔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季宗主盯着季小柔看了几秒,惨笑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多可笑啊。
他多年的经营功亏一
篑,竟然是毁在了曾经最疼爱的女儿身上。
“你个孽畜!”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之时,季宗主挥剑,捅进了季小柔的心口。
裴莲刚才还冷淡又讥讽的表情崩塌了,她尖叫一声:“小柔!”
季小柔像是一片凋零的叶子一样,倒在了地上。
显而易见,季宗主已经失去神智,走火入魔,就连站在他身后的弟子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胆寒。能杀亲女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季宗主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只是他到底是和容宗主齐名的大能之一,这些年又一直以妖血作补,最终折了几十个修行者,才终于将他的头颅斩下。
擒贼先擒王,季宗主死了,他手下的人心也都散了,一下子作鸟兽散。
裴莲顾不上自己浑身鲜血,先奔去季小柔旁边,虽然让手下人把季小柔拂去一边治疗,但是季宗主那一击耗费不少宫里,此时季小柔心脉碎了大半,已经无力回天。
陶可欣脸上画了特效妆,面色惨白,嘴唇青紫,一丝鲜血从嘴边流下。
裴莲扶着她的手都在抖。季小柔笑了一下,说:“没想到你也会有这种表情。”
裴莲生而为妖,外热内冷,残酷无情,一生也就几分柔情,一半给了季小柔,一半给了容溯。
季小柔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在知道她是妖之后少数没有用异样眼神看她的人。
“小柔。”
裴莲嘴唇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被季小柔打断:“我代父亲向你,向容家,向人族说声对不起。”
若不是季宗主从中作梗,恐怕人和妖的关系也不会如此恶劣,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在战争中死于非命。
陶可欣本来以为这场戏对她来说会很难进入状态,但是触及到江络目光,却轻而易举地被带入了戏。江络的眼睛里此时带着无尽的惶恐和痛苦,真实到,就好像曾经真的有这么一个“季小柔”死在她眼前过一样。
最后一丝血色从季小柔脸上消失,她露出了一个独属于季小柔的天真烂漫笑容:“阿莲,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裴莲握住了她的一只手:“你说。”
季小柔咳嗽一声,说:“你答应我,以后将来,人和妖都一直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