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做的时候,他的视线几乎没有一刻离开东方不败的脸,他会从柔软的衾被中将东方不败泛着潮红的脸颊难得强硬地抬起来,他会在这个时候亲吻安抚着东方不败,看清他每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哪怕是每一分皱眉,每一次咬牙忍耐,都会让顾客慈的动作放的更轻,更柔,更加去用别的感官去分散东方不败可能会感觉到的痛楚与不适。

在床榻上时,东方不败是沉默的,只有在少数时候才会忍不住从嘴角发出细微的声响,但很快就会被他咬唇憋回去。

顾客慈却欣喜于每一次东方不败这样下意识的,有些失控的响应——

这个时候的东方才是真正的表达,而非忍耐。于是他逐渐学会了怎样让东方不败更多的情难自禁,就如同话本上写的:男子承欢本就辛苦,上位之人便需要更加多的耐心与呵护,才能让两人在床榻间更加得趣。

顾客慈心疼东方不败曾经的伤疤,但是他并不想让这档本该是感情升华的爱意变成东方不败一个人的忍耐包容,只是……

或许东方仍旧觉得那是一种负担,才会这些日子都开始躲避自己,却又不好直说,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折腾他自己。

“此番来扬州,我会好好学一学的。”顾客慈有些内疚地安抚东方不败的手指,垂下眼帘,脸上带着一种坚定。

东方不败略略坐起身子,另一只手抬起按着额角,阖眸道:“不必。”

再让顾客慈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东方不败忽然有种自己或许不该那么早突破宗师大圆满的微妙懊悔。

车架前微微一晃,抱着雪貂出去买糖葫芦的侍卫飞身坐在了车厢外,毛绒绒的雪貂爪子里抓着一根几乎有他大半个身子高的糖葫芦钻进车厢,嘴里鼓鼓囊囊地两个包,一看就是嘴里还藏着两个。

顾客慈毫不客气地抽出糖葫芦咬了一颗,知道东方不败向来不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便将竹签又插回雪貂爪子里。

雪貂瞪了顾客慈一眼,忿忿不平地将剩下的糖葫芦挨个舔了个遍,然后想起刚才出去在街上听到的话,开口吱道:“我刚才在外面听到有人议论咱们了。”

“嗯?”顾客慈看向雪貂,挑眉。

东方不败也睁开眼。

“就说的是前不久五岳剑派那群伪君子真小人围攻黑木崖的事儿,教主大度将他们毫发无伤地送下山,他们居然还在到处抹黑日月神教,还说日月神教不堪一击,只是靠着教主罢了,还说日月神教不过就是乌合之众,若是没有……”雪貂说着说着重重哼了一声,“一群没胆子的崽种!我呸!”

最后这句话的语气可算是得了桑三娘真传了。

顾客慈开始有些怀疑自己让雪貂去跟着花满楼是不是个十分欺负好人的举动。

但一想到花满楼听不懂雪貂讲话,哪怕雪貂骂骂咧咧,听在花满楼耳朵里也不过就是吱吱吱吱的卖萌声,状若无事地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良心。

只不过……当初黑木崖禁地那场戏顾客慈唱完了自己的戏份便退了场,之后东方不败没说,他也懒得问那些人的下场。如今看来,东方不败竟是将那些人都原封不动地放下了黑木崖?

东方不败淡淡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本座对天下第一感兴趣,却懒得做那天下第一的靶子。不论朝中有人对黑木崖伸手这件事当今朝廷是否知情,皆说明日月神教的势力已经到了朝廷垂涎忌惮的地步,暂且先将五岳剑派推出去试试深浅。”

“五岳剑派啊……那日粗粗看了两眼,华山派的那位掌门倒是有点意思。”顾客慈将山楂咽下去,摸着下巴思忖道,“伪君子可比真小人用起来有意思的多,夫人打算如何做?”

“若是等到现在才做,不是白白浪费了你当日在黑木崖上的那出戏?”东方不败的声音如常,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情,“之前你以一敌百,将五岳剑派的脸险些打肿,如今见日月神教有你我二人,五岳剑派里多的是坐不住的。

传闻福威镖局林家曾有一绝世剑谱流传至今,嵩山派为抢夺剑谱杀害了林家上下,左冷禅忙了一通却被岳不群摘了桃子,将那落难的林家小儿子林平之收作了亲传徒弟,放出话去要在歹人手中庇护林平之。”

这些都是在前世发生过的事情,重来一次,东方不败仍旧冷眼旁观,然后在岳不群收林平之为徒之后,时机巧合地派人将林家的辟邪剑谱从祠堂中取出装作林家镖师大张旗鼓地送上了华山派,亲手托付给了林家小公子的师父,华山派的掌门人,岳不群。

不必花心思用手段便得到的剑谱,也不知岳不群这次是否还会做如前世一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