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咳了一声,道:“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当年……”
就把事情大概与路氏说了一遍,“所以他们认我的话,他们明知道他们如今那个女儿是假货,却还是继续把她嫁给了长公主府的骗婚行为,便要曝光于人前了,到时候侯府的名声利益都要受损。相比之下,我一个他们本来也没有感情的所谓亲生女儿又算得了什么?若不是因为当时以为有必须找回我的理由,他们甚至根本不会找我,只会当这世上压根儿没我这个人。那我当然不会上赶着去认他们啊,侯府再富贵又怎样,我又不是没饭吃没衣穿,我有这么好的相公,这么好的公婆亲人们,我稀罕他们呢?”
路氏这才该明白的都明白了,先是觉得匪夷所思,继而便是义愤填膺,“把个明明欺骗了他们的下人的女儿当宝,却把好容易才找到了的亲生女儿当草?他们一家子脑子都坏掉了吧!还想善善你去什么青灯古佛为他们家祈福,呸,真是好大的脸,我先还当这些豪门大户的贵人们都是天上神仙一般的人物,如今才知道,原来他们不要脸起来,比我们乡下人还要更甚呢!”
怕季善难过,又忙安慰她,“善善你别将那一家子放在心上,你这么好,这么能干,他们不认你,是他们的损失好吗?你也别难过,你还有恒儿,还有我和家里那么多人,还有亲家母和府台大人大姑奶奶呢,我们都会对你好的,哼,跟谁多稀罕他们似的!”
季善虽然打一开始就只有心寒,没有难过,这会儿听得路氏的话,还是忍不住心下一暖,笑道:“娘放心,我不难过,因为相公当时一直护着我的,我们也没让他们如愿。等到相公中了探花后,他们更是一心想缓和双方的关系,可我们怎么可能理他们?不过夫人和我二哥却是真对我好,娘回头见了他们就知道了。”
路氏却是冷哼道:“真对你好,还由得那一家子那样欺负你?……善善你不用再说,我心里明白的的,谁家真正做主的都是老子,当娘的和当儿子的又能怎么着呢?我就是心疼你,气不过,所以白说说罢了。但你既说那位夫人和你二哥是真心待你好,那我是该见一见他们,你回头看着安排吧,我也尽量不丢你的脸哈。”
季善忙笑嗔道:“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娘干嘛妄自菲薄,您能养出相公这样的探花儿子来,便任是谁见了你,都得敬着三分好吗?不过给娘做两身新衣裳,打几样新首饰倒是的确应当的,横竖下午也没事儿,不然我带娘上街逛逛去?”
路氏听得脸上有了笑容,“能上街去逛逛当然最好了,好歹也是来京城一趟,我从前儿到家后,还没出过门呢。不过做衣裳打首饰就不必了,我都有呢,穿都穿不完,还是别浪费了,这两日我瞧着善善你们的开销是真不小,就算有府台大人贴补你们,也最好能省着点儿,一日便只能省一两文钱,时间长了,也是不可细算啊!”
季善早猜到路氏要这么说了,也早准备好了话回她,笑道:“我知道娘生性节俭,也都是为我们着想,我不给您做多的,就两身衣裳,再选几样好看却不贵的头饰就是,也不一定要首饰嘛,头花也可以,要不了多少银子哈。不然娘回去时,身上穿戴的竟不是京城如今时新的衣裳首饰,旁人还怎么羡慕眼气您呢?”
“您也不用担心银子的事儿,您不是知道叶大掌柜上次随我来了京城,如今我们飘香的京城分店已经开了起来吗?生意还挺不错呢,所以每日都有进项的,加上相公的俸禄,我们再困难也困难不到娘以为的那个地步,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好说歹说,总算说得路氏松了一口,“那好吧,就做一身衣裳,再买两朵头花儿,到时候见裴夫人时穿戴吧,我既说了不丢善善你的脸,肯定就要做到才是。”
于是用过午饭,婆媳两个便收拾一番,坐车出了门,径自去了正阳大街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