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刚被他握了手,便触电一般的想要抽回。
可惜沈恒握得极紧,根本不容她抽回,那种毋庸置疑的力量,也在无声向她昭示着,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病弱胆怯的他,而已经彻底找回了自信,彻底长成了一个从身至心都充满力量的真正的男人!
季善只能由他握着,垂眼听他说完了,方缓声道:“我不否认就像你说的,许多东西早已在润物细无声的改变。只是我真的、真的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考虑与权衡,毕竟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再炽烈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平淡,甚至两看生厌,我实在……”
‘实在’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却足够沈恒明白了,忙道:“善善,你是怕有朝一日,我会像柳志对不起大姐那样,对不起你吗?我当日就说过了,我跟柳志不一样,他犯的错,我这辈子都不会犯,若你不信,我可以发誓的,他日我若有违此言,就让我天……”
“你不用发誓,我其实自来不信这些的。”
季善打断了他,人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但我相信你此刻说这些话是发自内心的,我也相信你既说了,就能做到。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你以后的地位越来越高,你是不会偷摸去采外面的野花,那主动送上门的诱惑呢?红袖添香的美事,可是你们文人最喜欢、最津津乐道的。”
见沈恒要说话,抬手制止了他,继续道:“但我却是绝对容不下这些的,年轻时容不下,等我四五十岁,照世俗的说法,已经是老太婆,甚至都有孙子了,一样容不下!因为在我看来,忠诚是婚姻里最基本的,若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谈何其他?女人要所谓从一而终,那么男人,也必须对自己的妻子忠贞不二,别的男人我管不了,别人的婚姻我也无权置喙,可我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婚姻,却必须做到这一点,否则,我宁缺毋滥!”
搁现代她还能离婚,哪怕男方不同意,还能起诉离婚,财产也能尽可能一人一半,孩子的抚养权女方争到的可能性也一般比男方大。
可搁如今,她能怎么办,双方的地位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从来不对等的,现在不对等,因为她没有娘家撑腰,她甚至根本就是沈家“买”来的;将来更不可能对等,沈恒只是秀才,便能打压得她毫无反抗之力,何况他还不会止步于秀才。
届时她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悔青肠子也迟了?
沈恒确定季善说完了,才笑着开了口:“原来善善是担心这个。不知善善听说过前朝的成宗皇帝吗?堂堂一国之君,尚且与他的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过一个小小的童生而已,纵然后边儿还能往上考,与一国之君也是云泥之别,一国之君都能做到的事儿,我自然也能做到。何况我们家赚钱管钱的人可是你,我们家听老婆话、怕老婆也是家学渊源,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