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军人,若果遇到兄弟手足死去,也不是完全的铁石心肠……”父亲将我抱起。
“可是研究所的叔叔说,作为军人的我们是绝对不能哭。”
“那是因为……”父亲心想道,研究人员从来不将我们当作人看待,便用这套歪理教导我们,抑压我们作为人的感情。那一刻,父亲开始反省和感叹自己和研究人员过去对我们的所作所为。
“我们受伤的时候,朋友死去的时候,都不给我们哭……”
“……”父亲眼泛泪光地看着我。
“叔叔,你知道吗?朋友的死去,让我多难过?每次……每次我和其他还未死的朋友,偷偷摸摸地在深夜里,细声饮泣……好……好辛苦……”我抓紧着父亲的衣背,蔽不住心中多年来的伤痛,泪水快要流出来了。
“如果你想哭的话,就痛痛快快的哭吧!我的乖女儿。”父亲温柔地对我说道。
“叔叔?我不是叔叔的女儿,九九九也从来没有父亲。”
“没关系……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阿拉曼.东孤洛夫最可爱的女儿……”
“叔叔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么我是不是不用再回去研究所?”
“当然……”
“那我……那我……现在可以哭吗?我的父亲……”
“傻丫头,你是我可爱的女儿,当然可以啦!”
那一个夜里,我和父亲的兄弟们绊着夜空里闪烁的繁星,在茫茫的西伯利亚雪原中放声痛哭,父亲的兄弟们是为了死去的兄弟而哭,我是为了死去的姐妹,以及我和姐妹们,多年来在研究所所受的委屈和苦痛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