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她做了愚蠢的事情,我正在想办法让她苏醒,作为我行走过的土地上最为古老的生命,你的记忆对我,弥足珍贵。”
“她睡了多久。”
“二十年…”
法古塔尔唏嘘地长叹一声,雷鸣般的声音回荡于森林之上。
“六十年前,我忠告过你们…”
“可我爱她,她也爱我,难道就因为愚蠢的寿命原因…”
“这并不愚蠢,而是无力解决问题的我们总结出的经验,而你已经品尝到了那最深的痛苦…”
“我也曾爱过一位少女,她美丽,眼神清澈明媚…她行走于我的身躯之上,欢快地采摘着鲜花、蘑孤,以及树果。”法古塔尔眺望远处人类的村庄,“她知道我的存在,我从未拒绝她的歌声。”
“有一天,她问我是否孤独,我嘲笑她的愚蠢,这就像是个笑话。”法古塔尔倔强地哼了一声,但眼神却异常柔和,“巨龙以强大为豪,孤独是我们的宿命。”
“但她仍然坚称我是孤独的,每天都会来与我聊天,会站在我面前唱着我从未听过的歌谣。”
“她说她喜欢巨龙,我说可以为她介绍同伴,她笑着骂我是一条蠢龙,然后像个兔子一样跑开了。”
法古塔尔的视线不在飘忽,再度回到了萨耶尔身上。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像是风将时间拨快,歌声带来了未来,她就在我的面前,唱着跳着,长大成人。”
“有一天,她忽然对我说,以后再也不能来陪我了,因为她的父亲为她找到了未来的归宿。”
萨耶尔一直平静的脸上有了起伏。
“我并不能理解她话语中的委婉,她对我说,如果改变主意,她会在村子里等我。”
“你没去?”
“没有。”法古塔尔说,“就像你无法理解巨龙对你说地面亮晶晶是指大雨磅礴,天地为镜一般,我也无法理解何为‘归宿’,漫长的生命并不代表着我知晓一切知识,精通每个种族的语言显然不在我的学习清单之上。”
法古塔尔声音消沉:“起初,我以为她是因为劳作繁忙,不能再来。
“而后我猜测是她因为我的无动于衷而感到失望,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从不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念头做出改变。”
“紧接着,我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怀念那婉转动听的歌声,尽管我从未详细理解过含义…”
“我赌气般的拒绝承认自己在留恋某种完全没有必要在意的事物,但越想忘却,越不想承认,我越发现自己…其实是在乎的。”
“于是我离开了山峰,展开双翼,来到了那处村落。”
“我斟酌词句,力求委婉,让那些颤抖、畏惧的灵魂感受到我的诚意,然后,询问起了她的事。”
萨耶尔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地上,一脸悲伤地看着法古塔尔。
“在他们的面面相觑中,一位老者站了出来,他低着头,惶恐地告诉我…”法古塔尔说,“她已经结婚四十年了。”
“四十年前,她便离开了村子,去了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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