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了他的手很久很久,才接过糖,微微张了张嘴,生疏地说:“……Merry Christmas.”

她下意识地在身上摸索口袋,想把糖放好。

太宰治知道,这个时期她仍以注射葡萄糖维生,不明白糖是用来吃的而不是白白捂在口袋里融化。

“试一试。”他蹲下身,替小姑娘剥开透明糖纸,“是甜的。”

小律理迟疑着,就着太宰治的手含住糖棍一端。

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蜜糖淌入喉间,她不自觉露出一个笑,浅浅的酒窝陷在颊边。

“还真是很少笑呢。”太宰治呢喃,“小的大的都是这样,明明笑起来好看得不得了,却那么吝啬。”

含着糖腮帮鼓鼓的小姑娘丢过来一个听不懂的眼神,越过太宰治去看游行的花车。

以太宰治的审美来看,广场上游行的花车简陋又廉价,可那份足以融化冰雪的热情和欢乐又那么真切,宛如在俄罗斯冬天浇不灭的一捧火,生生不息地燃烧。

花车转过最后一圈,舞者挥舞着纱巾向观众依依惜别。小律理快乐又遗憾地收回目光,扯了扯太宰治风衣下摆。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回哪里去?”太宰治拿起手机晃晃,屏幕中被火海取代的建筑群浓烟滚滚,极具冲击力。

小律理一眼认出,是她最熟悉的实验室基地。

“回不去了哦。”太宰治轻飘飘地说,“律理酱已经无处可归了。”

“真遗憾,除了和我私奔外——”他拖长了调子,“没有第二个选择。”

区区试验基地,说炸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