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
“臣附议!”
……
此言一出,朝堂上自然附议者众。有资格上朝的皆不是蠢人。且不管出现在贾代善灵堂的一僧一道到底怎么回事,死了的两对僧道和出现在保定的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孰真孰假,在场的谁也看得出这许多事集中发生不是巧合。如此精妙的布局,宁荣二府无论怎么应对都要伤筋动骨,自然少不了有人落井下石。
太子太傅张修走出班列道:“启奏皇上,臣以为现在关于茫茫大士、渺渺真人闹荣国公灵堂一案尚未结案,此时便给荣国公世子定性不妥。微臣以为,朝堂乃是讨论军国大事的地方,此等怪力乱神之语岂能搬上朝堂。不若彻查此事,若是有人装神弄鬼,严惩不贷。至于兵部右侍郎贾敬,虽为荣国公之侄,但在任上无过,当按先例夺情留任。”
张修此言一出,朝上又是不少人心中暗惊。
张修便是贾赦的先岳父,张氏之父。因贾瑚落水一事,张家兄弟打上荣国府,两家交恶,后来贾赦续弦,竟是绕过张家,从此以后两家彻底断了往来。没想到这许多年过去了,张修竟然替贾赦解围了。
其实张修倒不是替贾赦解围,而是替太子解围。明眼人都知道这次来势汹汹的围剿看似对准荣国府,其实是卸太子一系的兵权呢。张修作为太子太傅,也在一条船上,此时大局为重,自然是要放下私怨的。
“臣附议!”
“臣附议!”
……
毕竟太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即便因五年前荣国公辞官荣养而有所折损,依旧有不少支持者。张太傅都冲前头了,这些支持者自然会跟着壮声势。因而张修的话也是附议一片。
张太傅在朝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加入让原本一边倒的局势重新回到了平衡,而且张太傅也给此事定了调子:朝堂就是不讨论神神鬼鬼的地方。如此一来,朝会上无人再说针对贾赦的诛心之言。
一僧一道的事情尚需彻查,最后定了此事查证后再议,此次朝会便退了。
散朝的时候,贾敬摆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愁眉紧缩,额头皱成一个川字,登车回府。直到上车之后放下车帘,贾敬紧绷的脸才放松下来,眼中露出一丝狠厉。幕后黑手是要置宁荣二府于死地了,那自己也不必客气。
要说这次朝会最受震动的,其实不是贾敬而是司徒岩和王子腾。
最初的一僧一道能闯出偌大名声,少不了江南甄家扶持。若非太担心事情败露牵扯出甄家,司徒岩也不会自乱阵脚,连杀两对僧道。现在司徒岩完全不知道出现在保定的僧道怎么回事,少不得方寸大乱,散朝之后便入宫瞧甄贵妃了。
甄贵妃听司徒岩说完朝会上的事,也大惊失色:“怎么会那么巧,又出现了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皇儿不是说自那日荣国府灵堂上出现这二人之后,再也联系不上了么?”
司徒岩点了点头。最初的一僧一道本就是甄家打造出来的棋子,后来二人名声越发显赫之后,才渐渐往京城发展,背后支持他们的一直是司徒岩,司徒岩自然有联系二人的方法。
但是自从传言二人在荣国府被活捉之后,司徒岩这边试了好几次都联系不上人,司徒岩这才笃信被捉的是真一僧一道,慌了手脚,再好用的棋子都宁愿灭口。
头一回在荣国府刺杀了两个神棍,明明杀手都回报说人死透了,第二日又听闻二人被提到了大理寺。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思,司徒岩再次命人在大理寺下了手。就那么巧,保定出现了一僧一道显灵。
“难道……那两个神棍叛变了……或是……一开始就是别人培养的人,我们中了他人的反间计?所谓贾赦在灵堂当众活捉一僧一道本就是和贾赦串通好的,现在那两个神棍躲起来了。”一想到这种可能,甄贵妃就觉汗毛倒竖。
“决计不会!”这一点司徒岩倒是有信心:“今日散朝后,我特地留意了贾敬的神色。他离去时忧心忡忡,不像成竹在胸的样子。目前的局面显然也超出了宁荣二府的预料。”
甄贵妃听了,心中略好受一些:“事已至此,我们先静观其变,皇儿也派人手去保定打听打听那边现身的一僧一道是怎么回事。”
司徒岩应是从后宫中出来。
不过当日下午,大理寺那边就传出了消息,大理寺去荣国府所提的什么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竟是荣国府的下人假扮的,现在已经验明正身,贾赦欺君无误。
两日之后,更惊人的消息传来: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在保定显灵,准确无误的寓言保定大户吴员外的吴家庄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