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摇摇头:“我不清楚,对了,好像听你哥说了一嘴,好像是姓厉,不是宁城人,据说是爹年轻时候的好友。阿璐,你要怪就怪我吧,爹和你大哥都不想你在宋家抬不起头来,眼下实在是真到了难的时候。”
说到姓厉的,程璐倒是想起来一个人也姓厉叫厉方,是川城人士,亦是齐王身边的红人,被称为天底下最会赚钱的商人,齐王能在这一路上招兵买马,不被粮草兵器所困,靠的就是此人。
“大嫂好好想想他是不是川城人?能与爹相识的定是非富即贵之人,一次敢借走那么多的肯定不是寻常人,也不要太过忧心,兴许是真的有难处。”
严歌抿着唇:“许是川城人吧,你大哥清楚,晚点我问问他。我倒是无妨,我嫁进程家图的是你哥这个人,不管他是穷还是富,我都会与他厮守到老。父亲自从去年大病了一场,就变得有些沉不住气,私下里总是说怕万一哪天去了没给子孙后辈留下足以傍身的家财,万一要是哪天走了他都不能安心。急上了火,这才病倒了。”
程璐脸上带着笑,心中却无不感慨,明明这里是更加落后的古代,为什么程老爷这种古代人都偏爱女儿多些,她那生为现代人的父母却还在重男轻女?为了没出息的儿子就要断送她的人生?
看到大嫂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有大哥在,你就别跟着操心这些事了,看荣轩和荣雅两孩子多懂事,哥哥学问好,妹妹聪明可爱又漂亮,将来不知有多少人上门求娶。”
严歌跟着笑:“只要人品过得去,她想嫁给谁全凭她。”
程璐想到这本书中关于儿子和荣雅的番外,心中一疼,但愿这次她能有能力改变这悲痛的结局,不让儿子为仇恨所累。
这么多年,她对一些相处不过数年的人亦有难舍下的感情,更何况学进从小就喜欢荣雅,数十年的喜欢,那是刻入骨血中的爱,所以才会在荣雅出嫁那天向来沉稳的年轻男人躲在小花园里哭了一晚上。就是得知他爹再无法活着走出牢狱的那刻,年岁尚小的他强咬着牙咽下所有的苦痛,奋发向上苦读书,为的就是有一天站在皇上面前为父伸冤。
如果能有不伤害到孩子的办法又能断了他的念头就好了。
屋子里清香幽幽,女子谈话的声音被孩子们欢笑的声音给盖过,直到严歌累了,程璐这才带着学进出来。
寒风吹得再凶,也没吹去儿子脸上的欢喜,程璐笑着问:“今天高兴吗?喜欢和表哥表姐玩吗?”
宋学进软萌的声音被寒风撕碎几许,兴奋又激动:“喜欢,我最喜欢荣雅表姐,她每次都让着我,还给我拿好吃的。”
程璐揉了揉儿子的头,这种从小到大的喜欢真是难得。
从大哥院子里出来,因为地上有些滑,她顾及儿子所以走得有些慢,宋学进有问不完的好奇问题,程璐耐心地给予解答,眼睛里是柔得能流出水来的爱与温暖,并未看到在不远处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