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江皱眉,觉得对方是不是在这里拖延时间——但是一个二流技法的人类就算是拿到了圆整的四魂之玉,所能够迸发出来的力量也远不及自己的一剑:“你等在这里,应该不是为了和我聊天吧?”
“确实是在找你,也有想要和你谈谈的意图……不过不全是为了聊天。”
男人一摊手:“比如你的纯阳道法,又比如你身上那些一开始就和别人不在一个起跑线上的特质?”
静江断言:“胡言乱语。在纯阳宫修习的时候我的天赋也被师兄断言不过中上,和安倍晴明在阴阳术一脉的天赋想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与谢云流师父相较也是萤火和明月的差别,这样的程度如果也能够被称之为是值得羡慕的天赋的话,那……”
不过是八百年如一日的锤炼罢了。恩师用了一生就能够达到的程度,如果自己用近十倍的时间去完成的话,哪怕天资不那出众,也终有一天能够看到同样的景色——
而那男人只是笑了笑。
“人们总会尽可能地忽略现有的优势,而去将自己所有成果都归咎于努力。”
他看向静江,神情复杂:“你有没有想过,在谈论‘跑得有多快训练有多充分’的前提条件下,有的人根本就没办法站在起跑线上?”
“……?”
少女疑惑地看向对方,坐忘无我的气劲环绕在周身,如渊如河地泛起光波。
……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
八百年前,谪仙一样的剑侠从海的对岸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自己全然不曾看过的一个更加广袤的世界。
——人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之中高来高去,力量并非是具备灵力的阴阳师和巫女们的特权。无论是人还是妖怪,更有甚者可能是神明,都不会被拘束在“名字”的枷锁之中,行走江湖,毫不犹豫就可以报上自己的名讳来。
新的大门朝向自己打开,门内的世界可谓光华流溢,但在自己和那扇门之间,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逾越的天谴。
谢云流不明白理由,而八百年后谢云流的弟子似乎根本就没有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不同的土地对应不同的地脉,而不同的地脉沿用着不同的法则,基于这样的原则,两片土地上诞生出相似而不同的神明体系,各自安稳地运转了数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