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

白鸥反问时回身,正好瞧见一池波光潋滟,都围聚在李遇赤//裸着的脚尖。

冷月在池水中的倒影被那对调皮的脚尖踢碎,变成一圈粼粼的波光,又再印到小美人儿娇俏的脸上,连那双灵动的眸子都泛着细碎的光芒。

当年西施临水“沉鱼”,想来也不及万一。

他起身走到李遇身后,温柔地将人抱起,“脚上的伤都好了吗,就敢泡在水里了?”

白鸥突如其来的温柔烫红了李遇的耳尖,他窝在白鸥怀里,双手紧紧攥住白鸥的前襟,羞赧道:“都……好、好了……”

“那去试试——”白鸥抬腿往大石后铺好的“床铺”走,“看看比起你的龙榻来又如何。”

他惬意地平躺,一手枕在自己的脑后,一手搂着怀里的美人儿,双眸懒散地半睁,静静地睨着头顶的星空——

当真有些以天为盖地为庐的豪迈,像极了他恣意洒脱的前半生。

李遇趴在白鸥的胸口,听着熟悉遒劲的心跳,小声问道:“咱们……不点一堆柴火吗?”

当初和白鸥在谷底风餐露宿大半月,除开白鸥昏迷的那些日,之后为怕他着凉,白鸥每晚都是要生火的。

“冷了?”白鸥偏头瞧了眼李遇,又把人朝怀里搂了搂紧。

“没、没有……”白鸥的力量让李遇一阵心颤,尾音都跟着虚了两分。

“那就再等会儿——”白鸥瞧了眼夜色,“等这天儿黑尽。”

山中没有恼人的梆子声,在这里可以遗忘岁月时光,活得像个仙人。

李遇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舒服地蜷在白鸥怀里,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起来了。”白鸥温柔道。

李遇懵懵懂懂地起身,看见白鸥从随身背着的包袱里翻出一堆他不大认识的东西。

他们今天匆忙离宫,几乎没准备什么,白鸥亲自架着马车,李遇只能躲在车里;经过闹市时,马车曾短暂地停留过,白鸥只说去准备些干粮吃食,李遇便也没多想过什么。

一直到二人弃了马车步行,李遇才瞧见白鸥背了一个好大的包袱。

路遇崎岖时,白鸥曾经把李遇背在背上走,可那包袱他还是紧张地挂在胸前。

再怎么结实的人,背上背的也是个成了年的男人,不是弱柳扶风的女子,李遇再是比寻常人清瘦些,白鸥背着自己最重要的“宝贝”踏着崎岖的山路爬坡,也不算轻松。

李遇趴在白鸥的背上,刚说了句想下来走,就被白鸥使坏地颠了两下,他只能心疼地用袖口替白鸥拭去额间的汗水。

“要不……包袱里的东西拿掉写罢?”他小声地试探道:“咱们就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白鸥低头看着路,也不搭理。

“要不……”李遇接着试探道:“我替你拿着,你空了双手也好省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