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羞得慌,低头胡乱地蹭蹭了,才发现蹭在一个很熟悉的地方——
自己睡在了白鸥的胸口上。
昨天对着直接睡过去的小美人儿,白鸥也没有办法,李遇直到睡着也死死攥着他的小拇指,他走不开再去准备别的什么。
可谷底湿气重,他们又睡在离河边不远的草地上;李遇一向体寒,他没有办法,只能就着垫在两人身下的罩衣,把自己当块人肉垫子,将李遇抱在身上睡。
现在李遇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趴在白鸥身上,觉得自己都快要融化了。
他的白鸥哥哥怎么会这么好啊……
他幸福又满足地想着,不知道还要多少天才能走出这峡谷,可若是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好像也挺好的。
就这么趴在白鸥的胸口,舒服得眯起了眼睛,放任自己满脑子胡思乱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他向来浅眠,噩梦连连,一声猫叫都会被惊醒,醒来便是要睁眼到天明。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有顶着耀眼的天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的一天。
再睁眼时天都暗了,他吓了一跳,自己竟然睡到傍晚了吗?
他翻了个身扫过一眼,才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被白鸥抱到了树荫底下,枕在白鸥的腿上。
“醒了?”白鸥坐在树边,身后靠着树干,低头轻轻弹过李遇的额头,笑道:“小懒猫。”
李遇也咧着嘴傻傻地冲白鸥笑,露出那颗可爱的虎牙,不好意思道:“我还以为天黑了。”
“没黑也差不多了。”白鸥瞧了眼日头的大致方向,“至少也得申时三刻了,懒猫,还不起来吗?肚子——”
不知道白鸥还要说什么笑话自己,李遇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撑起身体吻上白鸥。
算是回答。
从十几天前的那个噩梦到昨夜,他再没有一刻睡得好,或者说这十九年间他都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安稳觉,现在只觉得自己精神极了,攀上白鸥的脖子就是要胡闹。
“陛下,白日宣淫啊——”白鸥双手扣住李遇的后脑,跟他额头相抵,“跟谁学得这么‘坏’,嗯?”
“我……没……”李遇羞赧地垂下眼睫,狡辩道:“我没有……”
白鸥尽管看着小皇帝又要使坏又要害羞得不肯承认的样子笑,他轻轻弹过李遇的额头,“肚子不饿吗?”
不止没睡好,好些日子也没好好吃过东西了,李遇听着白鸥的声音垂下脑袋,不争气地点了点头。
他低头看见自己送给白鸥那把匕首被拔//出刀鞘,就放在身旁不远处的地方,一边还堆着些粗细不一的树枝。
“你在做什么?”他不解地抬头问道。
“做根拐杖。”白鸥想起李遇肩头的伤,心疼地吻了吻对方的额头。
天亮后,趁李遇还睡着,他细细地检查过,不止是大片的淤青,有好几处都磨破了皮;尽管用昨天木盒里剩下的药膏细细为李遇涂抹上了,他还是心疼得不行。
“顺便想法子做点东西,去猎些野味回来,给你补补——”他掐了把李遇的小脸,“看把你瘦的!”
“我走前怎么说的?”他盯着李遇佯装严肃道:“有没有说不准饿瘦了?”
李遇抬头看着白鸥的眼睛,看得见里面的心疼和宠溺,他心里一暖,鼻梁就是一酸,委委屈屈地嘟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