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明天军营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他都得按住了。

军营驻地位于待城城北近郊,时值入秋,叶落草枯,一行两千人的轻骑马蹄碾过,激起一阵尘土,有那么点苍凉边塞的意味了。

白鸥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赶到营地门口的时候也不过巳时,晌午的日头恹恹的,很应门口两个看门小兵正在打瞌睡的景儿。

那身精制的紫金铠甲好看是好看,重量也很惊人,连日赶路,风尘仆仆,早就被收到了箱底,他今日也只穿着一身看似普通的鹿皮小铠。

腰间的佩着的军刀他不会使,但这是殇宁武将的标配,就跟文臣上朝要执朝笏一样,他用刀柄锤了下那昏睡小兵的脑袋。

“谁没事儿跑这儿来找死!”那小兵睁开眼睛就骂骂咧咧,“没看见你爷爷我正——”

他瞧清来人高头大马,威势凛凛,将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可意识到自己气势上已经输了半截,嘴上还是不肯服软。

“这……您哪位啊?”他嘴硬道:“我们将军不在,找人就请回罢,改明儿赶早——”

白鸥带了两千人,不可能就这么一窝蜂涌进驻地,他吩咐大部队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稍歇,自己只带了十来人先去。

十来人的阵仗瞧不出什么排场,那身气派的紫金铠甲也没穿,他有点后悔,到底还是人靠衣装啊——

没能上来就把人唬住。

“不在吗?”白鸥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毛,刀柄随意地点在自己左胸的铠甲上。

他喜欢这身鹿皮小铠,就是图一个轻便利落,虽然看着是普通了些,却不是一件普通的甲胄。

按照殇宁礼制,凡职级在将军以上的武将,胸甲左侧会刻有品阶职级的标识和家族的族徽。

白鸥本就身高腿长,胯//下良驹也高大威武,那小兵睡眼惺忪,仰着脑袋望了半天也没瞧清楚。

他也懒得废话,直接翻身下马,带着人就往营地内部走去。

“诶诶诶——你——”

你不能闯进去!

那小兵话刚说了一半,生生噎住了。

白鸥从他身边目不斜视地路过,他瞧清了铠甲左胸上的标记,急忙连滚带爬地跟上。

“你闻着了吗?”

陈安一届文臣,骑马的功夫也就那样,昨夜又是宿醉,还没醒透,白鸥把人留在了客栈里,这会正偏头跟一旁的陈邦说话,“一股子酒味儿。”

他自己昨夜宴上饮得就不少了,到现在这个点也散得差不多了,可那小兵身上仍旧酒气熏天,怕不是通宵买醉。

陈邦是个话少的,比陈安更无趣,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白鸥撇了撇嘴,冷声道:“够可以的。”

明知自己第二日一早当差,前一晚却彻夜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