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出口才觉得哪里怪怪的。

搁在自己身上觉得矫情得夸张的事,搁在对方身上却只怕不够。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

李遇接过粥碗搁在一旁的小凳上,转身去圆桌前端药。

“顺便把木盒递给我。”白鸥随口言语道。

他接过药碗,仰头间一饮而尽,李遇还在一旁翻找他平时吃药时小姚给他备下的蜜饯饴糖,白鸥已经开始解衣带了。

等李遇捧着油纸包回身,看见白鸥已经退掉了半边衣裳。

蜜色的皮肤下肌肉的线条精致流畅,腰腹间整齐的“豆腐块”被裹伤的白娟遮住一部分,随着白鸥宽衣解带的动作微微的突起。

李遇只觉得房间突然变得好热,好像突然点起了几十个炭盆。

“你……你要……做、做什么?”

“换药啊。”白鸥自然地答着,抬头看见小皇帝脸红得血珠都快滴出来了,突然坏笑道:“不然呢,耍流氓吗?”

李遇被逗得手上的油纸包都攥不稳,掉在了脚边也顾不上,他走到榻边,微微撇过点脸去,“我……我来……”

“粥该凉了。”白鸥偏头看着李遇,“你端出去赶紧吃了罢。”

“不要。”李遇倔强地攥住白鸥的小臂,“我要帮你换药。”

“怪吓人的,又脏。”白鸥拍拍李遇的手,“你赶紧出去吃饭。”

“是因为我……”李遇说着喉间哽咽,“你才会受伤……”

“不是你,是因为有人起了歹心。”白鸥揉了揉李遇的发心,“不怪你的。”

李遇一把抱住白鸥的手臂,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掉,嘴里还是倔强道:“我要在这陪你!我哪儿都不要去!”

“那你松开我。”知道自己向来只能把人越哄越哭,白鸥只好故作轻松地调笑道:“我得脱衣服啊——”

他褪去上衣,一圈圈解开腰间缠着的白娟,到里面几层时,已经能看见暗红的血迹。

他余光偷瞄着身旁的李遇,看着他竭力地咬着下唇忍着哭,其实连眼神都在发抖。

李遇很想看,想亲眼看看,可是眼神总不争气地躲闪。

那夜刚伤着的时候,医士给自己包扎,白鸥亲眼见过自己的伤口,利器割开的皮肉,伤口整齐地外翻,虽不至于深可见骨,但看着是挺瘆人的。

经过这么多天的折腾,红肿发炎,渗血结痂,可能还长出点新生的肉芽,肯定更难看。

李遇的性格,就算他母亲死于难产,他也觉得是自己的罪过,若是真让他瞧见了,就这么个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毛病,大概会自责一辈子。

白鸥想着,手里的白娟已经解到了最后一层。

他突然伸过手,从背后把李遇抱住。

他能感受到少年浑身都在颤抖。

他抬手,捂住李遇的眼睛。

“你陪着我,但是不要看。”他浅浅吻过李遇的前额,像是安慰,然后轻声道:“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