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深雪沉默了下来。

很久之后,又或者只是几秒,她轻轻地回答:“……我知道的。”

她……其实并不是,真的从来没有过怀疑。

费佳,黑发红眼的美丽少年,在初秋的天气穿着反季节的棉衣,看起来柔弱到感冒都能杀死他。

最初在仓库里醒来,第一眼就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或许是对同龄人的亲近,或许是对方给予的善意,又或者存在所谓的雏鸟效应……织田深雪在某段时间,真的将他看成了救命的稻草。

即使那个时候,对方的温柔与善意,就像是某种习惯的布局一样。

“我知道,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没办法改变我自己了。”

女孩说。

被掺杂了毒水的养料腐蚀过根系,即使后来从烂泥中拔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

除非亲身经历,没有人能还原那种极端环境下,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女孩,经历的那种……无限接近于洗脑的精神折磨。

天鹅湖,奥吉塔与奥吉莉娅。

黑与白,罪与罚。

究竟是谁的罪,又是谁的罚?

“而且,我不需要记得这一切,依然能改变这个结果。”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织田深雪说,“其实你也知道,不是吗?——只要我忘掉关于我个性的事,把它当成一条理所应当存在的规则。就像在之前的那些年,我总能称心如意,让事情朝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