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磕巴了一下,在捡了这么多年陌生人之后,第一次感觉到了某种隐隐失控的不安,“抱歉,我之前是因为……”

这话没说下去。

因为那双看过来的鸢色眼睛,泛着仿佛死气沉沉、又非常难以言说具体的东西。

那毫无疑问是双漂亮的眼睛,就像这个瘦出了一把骨头的青年,连骨相的轮廓都仿佛是被精心雕刻的。好看的人她其实见过不少,但没有一个,会用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她无法再说出否认的句子。

他让织田深雪想到了一种鸟。

一生永不停止飞翔,只有在生命的最后才会停下来休息。而当它的双足接触到泥土的一瞬间,便会拥抱无法抗拒的死亡。

没错。那一瞬间,她突然有种这样的明悟:

如果我否认了之前的那段“告白”,或许,就是一场装聋作哑的谋杀。

“抱、抱歉,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毕竟整件事都是自己搞出来的,虽然她其实也算受害者。但对方显然比她更加无辜,就算织田深雪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答应,但十分钟不到就变脸,总觉得不大合适。

所以她决定转开话题,最起码,也得等给对方处理完伤口之后再说。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表情依然有点恍惚。事实上,织田深雪隐约感觉到,这个人的状态似乎不太对。

不仅指他身上的伤,而是他此时对人和事的反应,就像始终慢了一拍半那样。

所以她也干脆不等了,何况这问题其实不好交流。织田深雪看了眼他袖口下面露出的绷带,转身把放在地上的医疗箱拖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