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亲曾经是他国领主的侧室,三枝修明在攻破他国后,见之貌美惊人,就纳入了侧室。他国领主劣迹斑斑,三枝修明也因此多被嘲笑是□□熏心,来者不拒。美貌带给人的惊艳终究会流逝,在那份冲动过后,三枝修明就这般对待你的母亲。可你的母亲又何其无辜,她从始至终,都无法自己做出选择。”舅舅的神情凝重,“渡,你的父亲,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在我抛去对父爱的渴求,对一个父亲的存在的追求时,我的的确确发现,我的父亲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在我和哥哥们起冲突时,无论事实有多明显,父亲永远只会处罚我。在所有人都夸赞我时,真情实意地贬低我的人也是父亲。在我受伤生病,辗转反侧时,父亲也从来不过问我,母亲连药都求不到,还得靠舅舅排除万难送来。
一次,哥哥抢走了我的玩具,我和他打了一架。
我没有下重手,但是我的手被他打骨折了,我没有说出来,反正除了我的母亲和舅舅,没有人会在意。
我被罚劈一晚上的柴火,而我那受了一点皮外伤的哥哥,此刻正躺在舒服的床上享受着侍女的照顾和父亲的慰问。
如果真劈一晚上的柴,我的手估计就废了,不劈,我会受到更严重的处罚。
连我高烧差点死去都不曾管过我的父亲,怎么会在意我的一只手呢?
我又痛又累,想起母亲跪下来乞求父亲的模样,我又心痛得快要死去。即使我样样事情都能做得比旁人好,可我总是处于这种无能为力的境地。
我蹲在院子的围墙边上哭起来。
“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我抬头向上看去,一个黑发巫女不知何时坐在了围墙上,正看着我。
“我听说山明的竹中渡是个神童,但神童怎么坐在这儿掉眼泪呢?”
她没有让我觉得有攻击性,反而让我在这孤独的冬夜稍微提起了一点精神。
哪怕是只能说说话也好。
“我的手受伤了,但是我必须要劈完这一院子的柴火。”我抽噎着说道。
“我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