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枫没有在意足利义生的失态,继续说了下去,“我小的时候是在乡下长大的,我有一个双方父母都约定好的夫君,他去了京都闯荡,没有再回来过。我就只身一人去京都寻我的情郎,却被人贩子抓住。我拼命地挣扎,人贩子在那里张口捏造我的身份,骂我是偷东西的小偷,要把我带回店里教训。是公子打断了人贩子的手,把我救了出来。”
“那得是好多年前了吧。”
“对。就像戏剧中演的那样,公子救下了遇险的我。那时候公子戴着市女笠,在垂纱间隙斜瞥过来的一眼,真的帅气极了。我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欢喜,之后一路小心终于到了京都,找到了我的情郎。”
足利义生听她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故事止步于此的话,那鹭枫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的情郎并没有在京都发家,他和在乡下时一样得贫困与潦倒。但是我想两个人总要比他一个人要好的,我会为他煮好饭菜,我也可以出去干活,也可以温暖他的被窝。但是我的情郎没有这么想,他把我卖了,就是这样。”
“”
鹭枫似乎是在微笑,她的脸庞在远处飘摇的灯笼的火光映衬下显得诡艳,足利义生很少这样老实地听他人的故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沉默了下来。
大概是气氛太过沉闷,足利义生问了一句:“那你是怎么成为太夫的?”
既然鹭枫不是从小就接受游廊的教育,又是被夫君卖入游廊,那肯定已经失去了清白之身。而太夫又是游廊中游女的顶点,鹭枫能够以这样的条件成为太夫,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
“谁知道呢”鹭枫面露倦色,敷衍了一句。
第二天清晨,足利义生勉强自己穿好女装,收拾好假发,他走出房间,有种仿如隔世之感。
巨大的落差感,笼罩着足利义生的心。
“让让!”他的身后传来了小姑娘不客气的呵斥声,他连忙让开,给擦地板的小姑娘让出一条道来。
“你踩到我刚擦的地板了!”
“”
“你是鹭枫太夫房中的吧?这么晚才起来,还不快点收拾一下干活!”
足利义生茫然地朝着走廊尽头前进,他走下了楼梯,看见院子中有零星慵懒的游女正在漱口,院子旁边就是浴室,怪不得院子会有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